我到底是人类的身体，走了一会儿，觉得浑身都冷飕飕的往骨头缝里灌冷风。
到底是这身体不行啊，我嘴角浮起了苦笑。
龙瀚在一旁像是察觉到了我的窘态，说：“你的暖手宝呢？”
暖手宝是充电式，这都在昆仑上走了多久了，当然已经不热了。
我瞥了他一眼。
他似笑非笑的说：“这里有一个纯阳至刚的家伙。给你提高一下体温怎么样？”
纯阳至刚？
呃，神龙这玩意儿，可不是纯阳至刚的吗？
他如何帮助我提高体温？
说着，他走到我身后，从身后抱住了我。
龙的确是纯阳至刚之物，但是我不知道他散发的热度，都能把寒冰给融化了。
过了大概十五分钟，我觉得没有那么寒冷了，不禁打趣道：“原来龙少是火龙？”
龙瀚露出了笑意，说：“我当然是水龙。一般龙都是水龙。不过，如果吞吃了天火就会变成火龙的。不过，那也太痛苦了。”
我点点头，和他并肩下了山。
冷不丁回头望去，一个披着白色披风的粉雕玉琢的小女孩，旁边有一只活泼的小鹿，正站在一起，目送我们远去。
龙瀚问：“你在看什么呢？”
我收回自己的目光，说：“没事，只是看到了那个训斥你的女孩子了。”
“那女娃娃应该就是白家少主的女儿。”
“是白家少主和那个人类女子生的吗？”我好奇的问。
“没有想到，你这个人还这么八卦啊。”龙瀚嘴角带了笑意。
“女人嘛，哪里有不八卦的。”我不以为意。
“是的，他可没有和第二个女人有过孩子。”
龙瀚这么说，我震惊了，说：“人和狐狸精通婚，生出来的是个什么玩意儿？狐狸还是人？”
龙瀚被我问住了，为难的想了又想，说：“这个，不确定吧，半狐半人？”
我歪头想了想辛柔荑那副模样，说：“如果狐狸和龙通婚，生出来的是什么？是龙还是狐狸？”
他震惊的看着我，说：“你这脑袋瓜里在想什么？龙和狐狸精没有通婚的先例！倒是人和狐狸精有通婚的先例。”
他打量了我一番，我顿时觉得一阵恶寒。
他说：“你怎么不问，人和龙通婚能生出个什么来呢？”
“那，应该是龙？小龙人？”
“龙就是龙罢了，小龙人什么鬼！”龙瀚被我逗乐了。
“好了，好了，我们快点下山吧。”我收起了笑容。
相比于昆仑山的白雪皑皑，中皇山上风景明媚。
我跟在龙瀚旁边，看着少女们，小媳妇，还有一些中年妇女，老年妇女都提着篮子上了山，篮子里都是馒头鸡蛋糕之类的，而篮子上都系着红绳。
我随手在地上拔下了一根草，说：“这是什么日子，都来拜祭女娲娘娘？”
“今天是女娲娘娘的生日。”龙瀚说。
我吓了一跳，手里的草差点掉了下来，说：“女娲娘娘的生日在今天？”
“民间传说是这样的，她是人类之母，人类不存在的时候她都在，谁知道她的生日是哪一天，不过是人类随便安的罢了。”
我素来不把神仙的生日什么的放在心上的，本来是跟着龙瀚来视察他的“部下”。想来今天是她的生日，也该去上香。
我看了看，说：“我去买柱香去！”
大概是因为女娲生日的原因，香的价格也水涨船高。
我买了一把香，就花了二十块钱。
卖香的大婶还跟我推荐别的，见我犹豫，又说：“不如带点纸钱吧。看你的样子是要求姻缘？”
我的嘴角抽了抽，说：“不是。”
而在人群中，龙瀚挤了过来，手里拿着两瓶冰红茶，说：“今天人真多。”
龙瀚一过来，大婶马上改了口，说：“是求子的吧？”
这下，我觉得半边脸都在抽搐了。
龙瀚把冰红茶递给我。
他显然也是听到了那卖香大婶的话，哈哈大笑起来，笑得见牙不见眼。
我没好气的踩了他一脚，拉着他就走。
“人家大婶也没有说错事。”龙瀚举起手臂一划拉，说：“你看这漫山遍野的女子，大概不是为了求姻缘就是为了求子，要不就是为了自己的孩子求。谁让女娲是大地之母呢？掌管姻缘和子嗣呢？”
“不对，不对！”我摇头。
“哪里不对？”龙瀚问。
“女娲是上古之神，掌管天下妖族，她造人，补天，封神，平定妖族，哪一项不是她的长处和掌管？可人们偏偏以她是个女神为由头，把她的作用仅仅定义为姻缘和子嗣之神，这其实不是在重视女娲娘娘，而是实际上在蔑视女娲的功德。”
听了我的话，龙瀚叹息说：“你说的对，可是世人都是如此短视的，当然也怨不得他们，人都希望自己事业有成，财源广进，家庭幸福。他们不理解我们这些修道的人。但是我们都理解他们。”
我笑了起来。
“林商。”他看我笑了，有瞬间的失神。
“什么事？”
我拿着香，准备往上走了，回头看他。
他道：“我倒是情愿你跟世间女子一样，一心只想着姻缘和孩子。对我小鸟依人，事事依赖于我。”
我听了之后哑然失笑，说：“我事事都依赖你，你不会觉得烦吗？就算你不觉得烦，我也觉得我自己窝囊。那我学习这么多年法术是为了做什么？就是为了嫁人洗手做羹汤？专心在家里相夫教子，抬头只仰望家里，菜市场，孩子的幼儿园，学校那巴掌大的天空？我不甘心。而且，我那么小鸟依人了，你确定，你会喜欢那样的我？”
龙瀚之所以不放手，一是因为我们有共同的利益。二是我的能力虽然差一些，但是也可以和他联手共同进退。三是他至今还是没有得到我，像他这种心高气傲又对自己的目标执着无比的男人，才会对得不到的东西念念不忘。
如果我真的变成那个样子，只会沦为一个暖床的工具，那个时候，别说是腰板硬不起来，什么时候和他分手，都得看他心情和脸色！
我怎么会把自己的心情好恶和命运寄托在一个男人身上！
女娲娘娘比龙瀚更靠谱，不是吗？
龙瀚不知道我怎么想的？只是在我身边，挡着那些挤来挤去的大姑娘小媳妇大妈们。
我到了娲皇阁前，看管娲黄阁的一个工作人员走了过来，说：“姑娘，既然来了，不如求个姻缘吧。”
“我不求姻缘。”我拒绝了她。
那工作人员面露尴尬。
龙瀚拉了拉我，说：“来了也不能免俗，你也求个签吧。”
我才注意到，在一旁有个靠在墙的木头柜子，看起来是风吹雨打了很长时间了，而这木头柜子里就是女娲灵签。
我凝神看了一会儿，说：“不用了。”
“为什么？”龙瀚问。
“我又没有要问的事。所有我想知道的事都已经知道了，不想知道的事，我还是不想知道。”
知道的太多了，反而是负累。
龙瀚默然。
他不闲着，倒是跟孩子一样玩闹着上去求了一支签。
但是没有看到他是怎么操作的，没有给解签的工作人员，自己偷偷的塞到怀里了。
这不是相当于在偷女娲娘娘的东西吗？
我哭笑不得，在蒲团上对着女娲神像拜了几拜。
而那看守的工作人员，我猜测，其实也是一个神婆，在一旁唱念起来。
龙瀚拉了我，急急忙忙的要下山。
我说：“你那么慌张做什么？”
“你看。”他把签拿了出来，这上面是隐晦不明的四句诗，我唯一能看懂的是“上上签。”
我瞥了一眼，说：“我看不懂，解不了这签。你知道是什么意思了吗？”
龙瀚见我说看不懂，脸上一滞，说：“看不懂算了，我自己知道就行。”
这是什么跟什么啊？
我看了他一眼，说：“你还是把心思放在中皇山争霸上来吧。别让沈玉茹钻了空子。”
龙瀚说：“这哪儿能啊！再说了，这里聚集的妖族都被女娲压着，掀不起什么水花来。”
他的话忽然停住了。
我沿着他的目光看去。
在人群中的不是沈玉茹和风空，又是谁？
但是看到两人十分高兴的样子。
我目光落在沈玉茹提着的东西上面，才想起来，今天是女娲生日，也是庙会开始的日子。大概他们两个，是逛完庙会又上山来了。
“不如，我们也去逛庙会？据说有山西梆子来演出呢！”龙瀚大概不想看到他们，赶紧对我说。
“也好。”
庙会一向热闹，我也喜欢庙会上的气氛还有卖的小玩意儿。
“林姑娘。”沈玉茹看到了，笑吟吟的跟我打招呼，好像以前跟我们的交手都是一场梦。
“沈董事，你也出来逛庙会啊。”我躲不开，只得打招呼。
“哟，沈董事。”龙瀚马上要开启毒舌模式，反正他们两个人也不对付：“看着沈董事和风空先生这相依相伴的样子，还以为你们两个人是夫妻呢。”
他的这一句话，让风空十分的尴尬。
而沈玉茹变了脸色，说：“夫妻，他也配？”
我被这一句惊到了，久久都回不过神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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