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谢溪到酒吧的时候,两个人已经到你打我一拳我还你一脚的状态,旁边的人没一个敢劝的。酒吧的老板脸色都白了,每当砸坏一件东西,他肥胖的身躯就颤抖一下,仿佛被砸的是他自己。顾晓峰居然还安慰他:“没关系,砸的东西有人赔!”
谢溪咬着牙,走到他们身边,一手挡着何天,一手拦着梁晨风,吼道:“想打架找我啊!姑奶奶我散打跆拳道练了多少年了!你们两个拿手术刀的人,手都弄成这样子,不要命了!”
梁晨风擦擦嘴角的血迹,冷笑着不说话。何天还在固执的问:“阿景到底怎么了?”
“我不会告诉你的!你就内疚自责死吧,如果你还有点良心的话!”
“你们就为这打起来的啊?”谢溪觉得自己智商水平都被他们拉低了:“何天,你脑子呢?想知道你问我啊!我不比他清楚么?”
“不许说!”梁晨风还想动,被谢溪一脚给拦住了。
“梁晨风,我告诉你,我让你两个都不是我对手,你给我放老实点!”谢溪威胁他说。
“你就是不能说,病人有隐私权!”梁晨风不甘心的说。
“屁,他是当事人!”谢溪毫不客气的骂他:“你脑子短路就算了,它还进水!你自己看看你的手!还有你这幅模样,我看你明天怎么上班?难道你不知道明天卫生局要去你们医院视察吗?梁晨风啊梁晨风!我麻烦你下次出门把脑子带上行吗?”
谢溪顿了顿,平复情绪,对梁晨风说:“你回家去!赶紧去处理处理!最近别见你姐了。”
梁晨风心有不甘的离开酒吧,甚至对何天不屑的冷哼一声。
谢溪又对何天说:“何老二,你还真跟随大众潮流二起来了啊!没那金刚钻就别揽那瓷器活。看看你的伤!比他严重多了吧!活该!”
何天毫不在意自己的伤,只是依旧固执的问:“阿景她到底怎么了?”
“你是以什么身份问的?”谢溪的神色冷下来,她真心无法理解这些男人:“前男友?你还真别侮辱这个词。对了,何先生,你现在应该的许老的东床快婿吧!这么好的机会,千万别错失了!”
“哎!”顾晓峰帮着何天说:“小溪啊,你不能这么说啊!别人说就算了,你、、、、、”
“闭嘴!”谢溪立刻朝他吼起来:“你不会打架还不会拦啊!你看他这样,明天怎么上手术台?打碎的东西你给我赔去!”
“我是客人,你这个东道主应该请客的吧!”顾晓峰无力的抱怨着。
“我出人你出钱,公平厚道!”
谢溪拦住想要去买单的何天:“也该让他放点血,看着他脸上这么干净,我就想泼他一脸口水。”
“你别怪他,是我不让他插手的。”何天咧着嘴,忍着疼。
谢溪又生气又无奈,只好无理起来:“我不管,反正犯错的是你!比起阿景受的罪,你在美国那些根本不算什么,反正就是你的错。”
“求求你,告诉我,阿景到底是怎么了?”
何天这样的人,即使再困难再有麻烦也不会轻易像别人开口,想让他求别人就更不能了。当年在美国,即便那人是顾晓峰或自己,他都不会放下自己骄傲的自尊,拉下那么一丁点脸面。可是今天,谢溪都觉得自己过分了!
“明天去我办公室再说吧。”谢溪妥协了,她对着顾晓峰说:“你把他送回去吧,带他去医院把伤口处理下。”
“那你呢?”顾晓峰问。
“甭管我!“谢溪呛声道。她把何天交给顾晓峰后,就急急忙忙的冲出酒吧。
“你猜,她是去哪?”顾晓峰若有所思的问。
何天却没有回答。
敲着门,果然,梁晨风把门打开了。谢溪一副我就知道你在家的模样,进了屋,边脱鞋边说:“一猜你就没去医院。我带了一些纱布和酒精。”
“家里有!”梁晨风闷声闷气的说。
“哦?”谢溪没料到这个,忍不住嘲笑他:“后备药品都准备充足,你是沙场老将啊!”
梁晨风没有回应她的嘲讽,用手捂着伤口躺倒沙发上。面前的茶几上凌乱的摆放着各种处理外伤的工具和药物,散落在垃圾桶里的酒精棉球上还存留着丝丝血迹。谢溪不禁叹了口气:“你这又是何必呢?”
“我就是觉得生气,很生气!”
谢溪拿起就酒精棉球帮他处理伤口,梁晨风疼的直吸气,她下手一点也没留情面,根本就不顾他的反应。
“我打他你心疼啊?”梁晨风小心翼翼的问。
谢溪把一个棉球准确的扔进垃圾桶,她拿不准那人问这话的意思是什么,只好拿起棉签帮他上药:“我心疼什么?你这伤伤抹点消炎药就好了!”
“你什么时候认识他的?”梁晨风忽然跳起来,动作幅度太大,谢溪被他惊得腰撞倒茶几上,疼得直咧嘴:“梁晨风,你疯了!”
梁晨风只是站着,居高临下,口气冷的陌生:“你居然认识何天?你到底是谁?”
“我叫谢溪,今年29岁,女,未婚,学历硕士,目前是名心理治疗师。父母是公务员,有一处房产,一辆破车,无不良嗜好,无政治倾向!请问,您满意么?”谢溪揉着自己腰,毫不示弱的反击。
“我。”梁晨风感到一些尴尬,声音低下来却还是坚持要得到答案:“你们到底是怎么认识的?”
谢溪无奈的回答:“我去美国进修的那年夏天,具体时间记不得了。我也是今天才知道他就是阿景忘不掉的人!”
梁晨风这才放下心来,看到谢溪痛苦的表情,他想起刚才自己的反应,不觉涌上些许愧疚。可是道歉的话他又不知怎么开口,只是在一旁杵着。谢溪斜眼看了一下他,说:“坐下,把伤口处理好。”
这个夜晚,没有人能平静入眠。梁晨景抱着枕头躺在床上看着窗外的月光,皎洁如常,洒进房间,绘成一片斑驳场景。她又见到那个人了,即便没失了态,也是乱了心智。所以整天都是处在恍惚之中,不知所措。她睡不着的时候最常做的一件事就是发呆,脑子放空,会想很多东西可是又好像是什么也没想,不知不觉就会过去几个小时,有时会通宵无眠。即使睡着了,第二天,也完全忘记自己昨晚的任何想法和若有若无的小情绪。她不知道是好是坏。
顾晓峰陪着何天,关于那些往事,他知晓的并不多,也只是何天喝多时的只字片语。他没见过那个女孩,也没参与过那些经历。他不是很懂何天的痛楚,他真的不太懂。这么认真,这么长久的喜欢一个人,他没试过。当然,他也不敢试。他只是短暂的喜欢过那个人,就已经痛到麻痹,感觉自己所有的爱都被磨光了。如果,有一个人出现在自己的世界了,占据那么大的空间和那么长的时间,如果,那个人,有一天不在了,或者,再也不愿意进入自己的世界,他,一定会疯吧!
顾晓峰看着颓败的何天,他忽然很想念纽约,很想回去,回到那个单纯简单的人际关系中。
第二天,何天早早去了谢溪的工作室,那座位于城市繁华中心的大厦,尽管时间还早,却有不少人前来预约,何天坐在外面等候的休息椅上。工作室的墙壁被刷成淡蓝色,清新自然,让人心情逐渐放松。大概是因为现在生活节奏越来越快,大家的压力也越来越大,心理问题才会日趋严重吧。曾经有个女孩仰着脸笑容灿烂的对他说:“你要多笑笑,像我这样,不然迟早要去看心理医生的!”
可是如今,来看心理医生的人竟然是她!他难以置信。可是一想到自己是罪魁祸首,他就恨不得杀了自己。
谢溪到诊所的时候比平时晚了一点,昨晚折腾了那么久,早上可是费了很大的力气才说服自己起床的。揉着惺忪的睡眼,边打哈欠边进了电梯。
在诊所里见到何天,她竟然很诧异的问:“你怎么在这里?”
何天一字一顿的说:“我想知道阿景的事!”
谢溪这才想起来自己昨天说过的话,即使反悔,也来不及了,人家都找上门了。她只好说:“先跟我进来吧!”
谢溪的工作室很简单,墙壁是纯白色,室内也只是放了造型简单的必需物。唯有窗边的小桌子上有一小盆盆栽,翠绿欲滴,生机盎然。穿上白大褂,整理好衣服。谢溪丝毫没有想说什么的意思,何天终于忍不住了:“谢溪,不要和我卖关子了。”
谢溪倒了两杯茶端到小桌子上,她坐在一旁的椅子上,示意何天先坐下。
“其实我要向你道歉,昨天晚上我是气极了才会口不择言。关于任何病人的信息,没有她们的允许,我都没有资格告诉其他人,即便那人和她的关系再亲密。对不起,何天!”
何天来之前,想了各种结局,包括一些他不愿面对的事情,但是他万万没想到谢溪居然变了卦,不愿透露分毫。他竟然笑了,笑得那么苦涩,那么绝望。谢溪认识他这么些年,也只见他笑过一次。
那是十一月初,纽约竟然飘起了小雪,雪落在路上,印出来来往往的脚印,浅浅的却又那么清晰。那晚,她们三人照旧在酒吧聚,喝完了酒,三个人又跑到纽约广场打闹,其实斗嘴的人也不过是自己和顾晓峰。何天那晚情绪一直很低,无论他们说什么,何天都不搭话,最多也只是“嗯。”一声。忽然,只见他掏出放在大衣口袋里的打火机,对着正前方,打起火来。
“哎,发什么神经啊?”自己一边躲着顾晓峰的袭击一边问。
何天竟然笑起来,说:“今天,是她的生日。”
那时候的笑还带着温柔,不似今天的苦涩。谢溪于心不忍,可是她只能硬着心。
“其实阿景的情况没有那么严重,你真的不用担心!”
何天看着她,那么平静的眼神,平静的有些过分:“我担心什么呢?担心她的人那么多,少我一个又能怎样?我和她之间早在五年前就结束了。现在也不过是多此一举而已!既然你不准备说,我也不会再问了。谢医生,再见!”
“哎,何天、、、、”
何天大步走出了房间,完全不顾身后呼喊的谢溪。是啊!他何必来自取其辱呢?这些人,不过是想揭开自己的伤疤,让本来就在溃烂的伤口再多些痛而已。有什么大不了的呢?他没有注意到,打开门的瞬间,有个身影一闪而过,躲到一旁。
谢溪追出来,却只看到那个背影,孤独而寂寞。她有一种直觉,她和何天之间再也回不到以前那种状态了,即便在一起什么话也不说,但是有他和顾晓峰在,自己就会觉得有安全感,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,闯的祸有他们两担着呢!哪怕经常的结局是自己替他们收拾残局。
她很怕自己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样。
诊所的工作人员发现大厅里大花瓶后面有位女子正在流泪,散落的长发遮住了她一半的面颊,她走到那人面前,轻声说:“小姐,有什么可以帮助你的么?”
那位小姐像是受到了惊吓,使劲摇了摇头,匆忙间擦掉脸上的泪水,把别再耳后的长发拿下,快步离开了诊所。工作人员觉得平常,每天都各种各样的人出现在诊所,她们早已习以为常。
外面灿烂的阳光让梁晨景有些睁不开眼睛,她揉了揉自己刚刚哭过的眼睛,想要适应这光线。本来是想找谢溪聊聊,她也有一些疑问,她还有一些迷茫。可是现在,听到那人如此那般的说法,她已经不清楚自己还要迷茫什么了。而疑惑,也怕已成了事实。她看着路上匆匆而过的路人,每个人都在追寻自己的梦想未来,每个人都想飞向更高更远的地方,也只有自己还固执的抓住过往不肯松手吧!哪怕一遍一遍的告诉自己:放下,放下了,我已经放下了。可是,始终放不下的那个人还是自己吧。
她漫无目的的四处逛着,从繁华的市中心到破落的拆迁区,从熙熙攘攘的热闹到零零落落的孤单,她始终一个人。那些陪在她身边的人,总不能陪她一意孤行的走到最后吧。
不知不觉,她走到一条安静的街道。她认得这地方,大学时常和室友过来淘东西。梁晨景随意的逛着,街边摆摊的人也不吆喝,只是在做自己的事情。她看到有个女生在卖小饰品,极具个性的东西被老板精心布置,颇吸引人的眼球。
她蹲下来,漫不经心的一一打量。小女生看到有顾客,笑起来轻声说道:“随意看看,有喜欢的给你便宜点。”梁晨景回应了她的笑容,这才发现那女生笑起来嘴角有浅浅的梨涡。
她看上了一枚戒指,很古老的样式,只不过一看起来就是廉价的东西,适合年轻的小姑娘带。因为,无论什么饰品,什么价位,年轻时总能带出生机勃勃的氛围。可是现在,只怕会更显老吧。梁晨景才忽然意识到自己已经过了喜欢这些东西的年纪,她才想起来家里还有一箱子以前买的小玩意。
卖东西的女生看到客人的神情,以为她喜欢那枚戒指,就推荐道:“这戒指是复古款,今年很流行的。你可以带上试试啊!”
梁晨景摇了摇头,她选了旁边那个款式简单的戒指,许是镀银的。她知道这样的东西带久了自然会掉颜色,可是,等到掉颜色之前,毕竟还是会给自己带来欢喜的吧。
“就这个了!”她拿起戒指给老板看。
“这个便宜,就收你五元吧!”
梁晨景正准备付钱的时候,听到有男生埋怨的声音:“不是说不要再来了么?”她抬起头,面前的男生各自很高也很瘦,有着浓浓的书卷味,可是,她不认识。
有梨涡的女生谄谄的笑着:“我想把这些卖完,反正也没多少了么?”
“你这样子怎么能静下心学习啊?这样子怎么能考上我们学校?”男生的确是有点生气了,女生只好委屈的拉着他的衣角:“别生气了,我错了。我这就跟你一起回去行吗?”
男生看到女生这幅样子于心不忍,只好软下声音:“算了算了,我陪你一起卖。但你答应我,无论今天能不能卖完,以后都不许来了!”
“好!”女生欢呼雀跃,爽快的答应了。
梁晨景拿出钱包,想了想,还是把那个复古戒指拿了起来:“这个我也要了!”
“恩,就说姐姐你带上这个戒指很好看的!”女生很是开心。
梁晨景忍不住问道:“你男朋友?”
没想到他们两个齐刷刷的红了脸,尤其是那男生,像是恨不得找个地洞钻下去。女生的胆子大些,却还是很不好意思的说:“不是啦!是邻居的哥哥。”
梁晨景笑了笑,表示理解。可是那女生随后又补了一句:“不过,他早晚都要是我男朋友的!”女生的语气里有难得的认真,男生听到这样的表白更是难堪了。
梁晨景想起了以前的自己,也是这样无畏的勇敢。她很郑重的嘱咐男生:“一定要好好珍惜!”
男生看了身边的女生一眼,过了好大一会,才用力点点头。梁晨景知道,他一定会守住自己的诺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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