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你们现在在哪里?】
苏蕴看见短信的内容被吓了一跳。
她跟楚旬已经离开了人最多的地方,下意识甩开了他的手,警惕地朝着四周看去。
楚旬顿住脚步,疑惑地回头:“怎么了?”
她蹙眉:“傅景深好像在这附近。”
说话间,手机再一次震动。
【我们已经离开了,您不用担心。】
苏蕴松了口气:“没事了,我们往前走吧。”
这里距离他们住的地方也不过才隔了两个街区,走路要不了二十分钟就能抵达。
楚旬低眼,看向她的手。
这里人已经没有那么多了,他们已经不需要人挤人往前走,但也似乎没有了牵住苏蕴时候理由了。
苏蕴抿着唇,看出了他在想什么,只能当做没有看见。
她往前走了几步:“累不累?要不要喝点什么?”
“不用了,”楚旬收回目光,“坐车回去吧,我有点头晕。”
“好。”
明知他失望,但苏蕴还是没有主动提出那个暧昧的举动。
在远离了傅景深之后,也许她还有机会做自己。
但忽然在看见了他的时候,苏蕴觉得自己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困住自己的牢笼中。
也许和楚旬在远在大洋彼岸的国家一起生活,并不是什么不好的事情。
可她知道,这也只是在逃避。
逃避才不是解决事情的方法,她向来不喜欢这样。
至少她不愿意在楚旬面前这样,因为这对他不公平。
很快,一辆出租车停在了两人面前。
他们上了车,没有一个人说话。
楚旬靠在车上,没一会儿就闭上眼睛睡着了。
苏蕴侧目看向他,心头一阵内疚。
她暂时还不能回应他,却总是忍不住想要接受他的好,接受他的温柔。
也许自己确实应该跟楚旬之间拉开一些距离了。
回到公寓,楚旬竟然还是跟着苏蕴上楼公寓的楼。
门打开之后,她回头,抿了抿唇说:“阿旬,我……”
后面的话还没说出来,楚旬忽然抱住了她,吻上了她的唇。
那些话被他尽数吞入了腹中。
虽然只是蜻蜓点水一般的一个吻,楚旬并未趁着酒意加深这个吻,但苏蕴还是瞪大了眼睛,用力推开了他。
似乎是已经注意到了 她的动作,楚旬抓住她的双臂,一步步往前,将她逼进了屋子里面。
也是在这个过沉重,他在她的唇上试探了一番。
“唔……”
房门关上,昏暗的屋子里面,两个人就在门口。
楚旬几乎要将苏蕴揉进自己的身体了。
如同触电一般的感觉席卷全身,苏蕴懵了。
她没有想到楚旬会做出这种事情。
说不上是抗拒,但这样的事情显然会让他们之间的关系变得尴尬。
苏蕴不想以后看见他的事后需要避嫌,也不希望他们两人的友谊变了味。
虽然早已经变了味。
但这个吻,却划破了,苏蕴这么多年来坚持的遮羞布。
楚旬很温柔,但这个吻却实在是具有侵略性,让她很快投降,放弃了挣扎。
然而就在苏蕴想要暂时忘记所有,抛开一切禁锢,好好在黑暗中回应他的柔情的时候,楚旬却忽然停住了动作。
甚至,他松开了苏蕴,轻轻地将她往后推去。
“抱歉,我……”
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酒气,苏蕴知道,要不是借着醉意,楚旬根本就不敢对自己做出这样的举动来。
仅仅是因为喝醉了,所以难以自持吗?
听着他欲言又止的声音,苏蕴忽然往前半步,踮脚吻上了他的嘴唇。
一吻之后,她也没有退后,依旧贴着楚旬的身体:“你不会后悔吗?”
“后悔?”他不解,脑子已经难以转动,全是苏蕴那个主动的吻:“我为什么要后悔?”
“我还没有离婚,有一个很爱他爸爸的孩子,以及我的身世支离破碎,我刚刚才跟我的亲生母亲相认,阿旬,我的生活一团糟,你也还是要继续下去,让我沦陷吗?”
苏蕴的声音有些颤抖,黑暗之中,她的话语却像是世界上最好的嗓音,落在了楚旬的耳朵上,逐渐蔓延到了心里。
“我不后悔。”他毫不犹豫道:“不离婚是因为傅景深不愿意放你走,至于傅颜,我只会爱屋及乌。你说的身世,我更不在意,因为我也没有一个完整的家庭。”
他们就像是两根平行的线,即便没有任何相交之处,但距离极近,总是用着自己的方式守护对方。
苏蕴不得不承认,从留学开始,楚旬在她的生命里面留下了太多的美好记忆。
那是她第一次觉得,原来人生并不是那么糟糕,原来她也能够这么优秀的人成为同学。
如果说,苏蕴经历过了这么多年都是黑暗,那楚旬就是这黑暗中唯一的一束光。
闻言,她的鼻尖瞬间就酸了。
“你总是这么坚定地选择我,阿旬,有时候我觉得我并不值得你对我那么好,我只是一个再也普通不过的人,没有你可以用得到的地方。”
“我喜欢你,从来不是因为你有什么用。你也不用妄自菲薄,你在医学上的建树和学习,才是我想要企及的高度。”
楚旬低头,看着隐没在黑暗中,苏蕴的面颊。
“小蕴,你现在在国内已经算是死了一次了,也许你跟傅景深之间的夫妻关系,在苏家出具你死亡证明的那一刻起,你们的关系已经什么也不是了。”
他说的有道理,但不知道为什么,苏蕴总是会想起傅景深为了拒绝离婚做出的那些事情。
她嘴唇紧紧地抿了起来,好半天都没有说话。
“退一万步讲,就算没有人相信你真的被歹徒一把火寿烧死,但你们分居已经成了事实,这似乎对离婚只有帮助,没有一点坏处。”
楚旬似乎一直都在想她在乎的那些问题的答案。
所以在被苏蕴再一次抱住的时候,楚旬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。
她是抱着什么样的心理,才这样抱住自己的呢?
他不知道,暂时也不想去想为什么。
这一刻,他只需要一秒钟,感受到苏蕴的心中有自己也就足够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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