肖诗婷的神经忽然紧张起来,以为林放要透露什么超级大事,居然真的看了看左右:“你说吧,没人注意我。”
“那就好。”
林放悄悄说道:“请你把顾雪怡喊过来接电话,谢谢了。”
“我靠!”
向来注重礼貌的肖诗婷忍不住爆了句粗口,吊了半天胃口,结果就是拿自己开涮。
肖诗婷气得想挂电话,可想到自己不仅在班里是林放下属,在学生会也是他下属,就连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的兼职,也是要帮他打工,就只好忍气吞声的喊道:“雪怡,你的电话,林放打来的。”
“喂……”
顾雪怡的音色和肖诗婷完全不同,有时候给肖诗婷那个虎妞打电话,林放隔着话筒,都担心她会把口水喷到自己脸上,甚至会下意识原理手机。
顾雪怡只是轻轻一声“喂”,细细的呼吸声经过听筒放大后传到耳朵里,“沙沙”的还夹杂着微弱噪音,听起来相当绵软和享受。
“今天做了什么?”
动听归动听,林放的语气一点没变,毫不客气地问道。
顾雪怡老老实实回答:“中午在教室上课,下午在图书馆复习《公共经济学》,晚上帮诗婷在学生会做事。”
“今天三顿饭吃的什么?”林放继续问道。
顾雪怡柔柔弱弱道:“早上吃的白粥,中午吃的土豆丝和西红柿炒蛋,晚上吃的馒头和辣酸笋。”
“还不错,中午一定要有荤菜。”
林放夸奖道:“以后晚上也要适当吃点荤菜,光吃馒头和辣酸笋不利于健康,明天我要去魔都出差,你跟着肖同学好好学习,挂了。”
嘟——
嘟——
听着话筒里传来的忙音,顾雪怡才反应过来林放真的挂了,她怔怔站了一会,然后放下话筒回到床上。
放下隔帘后,顾雪怡从枕头下面拿出小灵通,“滴”一声按下通话键,荧屏上立刻显出一串手机号码。
这串排列无序的数字,顾雪怡记得比自己的身份证号码还清楚,每天晚上睡觉前,都会悄悄拿出来看几遍。
虽然这串数字不会说话,屏幕也只会发光,但在这个狭小却属于自己的空间里,她可以大胆表达自己的思念。
“晚安。”
翌日凌晨五点,林放突然醒来。
心里有事的时候,很难真正睡进去,而且到点就会醒。
黑黢黢的宿舍内,二哈们姿态各异,磨牙的、放屁的、说梦话的,一个都不少。
“真是一群可爱的憨憨。”
林放笑着骂了一句,下床动作却是轻悄悄的,甚至连灯都没开,摸着黑洗漱完毕后,拎起行李箱就走了。
外面天还很黑,即使没有寒潮影响,初冬的南都在呼吸时,也能喷出阵阵白气。
来到楼下后,林放见宿舍门上挂着两把锁,值班阿姨还没起床。
“阿姨,麻烦开下门。”
林放“咚咚”的敲着值班室,过了好一会,穿着厚棉袄的阿姨才打着哈欠出来:“这么早去哪里啊?”
“我爸买彩票中了一个亿,让我赶紧回家继承家产去。”林放笑嘻嘻说道。
“一个亿?”
宿舍阿姨听完乐不可支:“我做梦都梦不到那么多,吹吧你就。”
林放不仅是509的舍长,还在一定程度上,是宿舍阿姨的半个老板,以前推广“哪都通”的时候,林放也没少来串门,偶尔还会送点水果和小零食,彼此关系相当不错。
千万别觉得大学的宿舍阿姨,跟外卖的扫地阿姨差不多。
相反,大学的宿舍阿姨相当开明,和很多学生都能处成朋友。
宿舍阿姨打开大门后,林放说了声谢谢,便提着行李箱出去了。
现在时间尚早,天上的星星和月亮清晰可见,学校道路上空无一人,只有每隔十几米亮着的昏黄路灯。
“这就是凌晨五点的南都啊,它和凌晨四点的洛杉矶一样,只属于勤奋的人。”
林放一边吹着牛 逼给自己听,一边抖擞着身子跑到停车场,打着捷达王的近光灯安静驶离财院。
从财院到南宫婉居住的小区,白天要接近一个小时,但现在不会堵车,四十多分钟就到了。
这个时间,距离天亮已经不远,路边不再空寂无人,但也仅仅是穿着工服的清洁工人,默默清扫这个焕发着勃勃生机的古老城市。
林放送过醉酒的南宫婉回家,所以认得路。
他找到楼下后,拿出手机拨通电话:“婉姐,起床没?”
南宫婉很快接听,声音带着诧异:“林总,有事等我回来再谈就好了,不用这么早给我打电话吧。”
“为什么要回来谈?”
林放笑着说:“我就在你家楼下呢。”
“啊?”
南宫婉明显吓了一跳,她脸上本来涂着洗面奶,来不及清洗就走到窗户前,果然看到林放嘴里叼着烟,手揣在怀里,一蹦一跳地抵御寒冷。
“你在我家楼下做什么?”
南宫婉倒不怀疑林放别有企图,毕竟之前自己喝醉了,林放都没有出格的举动,人品方面还是信得过的。
“你去魔都开会,我给你当司机怎么样?”
林放看着南宫婉劝说道:“你们公司的开车师傅,就让他好好休息吧,这么远别麻烦人家了。”
南宫婉忍俊不禁——
林放这话说得冠冕堂皇,但他是什么想法,南宫婉一听就猜到了。
“不行,这会影响你上课的,再说公司的车也快到了。”
南宫婉没有答应:“等会我请你吃个早餐,然后你赶紧回学校。”
两人正说着的时候,又有一辆车来到楼下,南宫婉指着道:“你看,我们公司的车来了。”
她不好意思让人等太久,冲掉洗面奶后匆匆画了个淡妆,提着行李箱就准备出门。
结果刚把门打开,就看见林放倚靠在楼梯的防护栏上。
“婉姐,我给你帮忙。”
林放热心地接过行李箱。
南宫婉没有拒绝他的殷勤,可是到楼下后,她却发现公司的小车不见了。
“范师傅人呢?”
南宫婉很纳闷,以为司机老范到小区门口吃早餐去了。
林放嘿嘿一笑,并把南宫婉的行李放进捷达王的后座:“我把他忽悠走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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