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贽得了几人的动向,便放心的和夫人一起坐马车去了昭佛寺。
李夫人信佛,家中都设有佛堂,每日在家都会诵经求保佑,每逢初一十五都会前去寺庙参拜。
很是诚心。
两人看起来很恩爱,却又各自疏离尊敬,即便同程一辆马车,周围的气氛也依旧稍显陌生。
昭佛寺是玉京方圆百里最大的寺庙。
殿宇巍峨耸云端,金碧辉煌耀人眼。
毕竟每年光是香客们的捐赠,足够将一整座佛殿填满。
衣冠衣冠,佛也是看重的。
寺门高耸入云霄,雕梁画栋巧夺天工,飞檐翘角似龙腾。
踏入寺门,眼前豁然开朗,寺内香火缭绕起,钟声悠扬传四方。
大雄宝殿气势宏,巍峨挺立寺中央。
佛像庄严坐莲台,金光闪闪照人间,慈悲面容让人心生敬畏。
僧侣虔诚诵经文,声音回荡在殿堂之上,信徒络绎祈平安,跪拜在佛像前,虔诚地许下心愿。
殿前石阶如云梯,步步登高心自宁。
两旁绿树成荫,花香扑鼻,仿佛置身于世外桃源。
寺内壁画绚且丽,色彩斑斓绘佛缘,一幅幅生动的画面展现了佛教的博大精深。
但今日的昭佛寺人头涌动。
宁静之感被打破,隐约有入了红尘的感觉。
逢初一十五一般都是这样。
昭佛寺的名声特别的好。
后院有专门给贵客准备的小院,清静自在,一般定时来此礼佛的人家都会租住一处。
李夫人亦然。
两人带着丫鬟仆从进去,熟门熟路的修整。
李贽和李夫人不住一个房间。
庙宇之中,禁男女双人同房居住。
一路舟车劳顿,两人各自歇息,待修正好再出门去。
两个人各忙各的,互不耽搁。
纪夫人也已经到了。
她看着时辰,巳时出发往外走。
陈洲和纪骁不远不近的跟着。
纪夫人顺着长廊熟练的穿行,昭佛寺大也有大的坏处,单是这七拐八拐的道路,没有僧侣带路很容易就找不到东南西北了。
走了足足两炷香,纪夫人终于在一座殿宇前停下。
观音殿。
座落于昭佛寺深处一隅,静谧而庄严。
殿堂之外,古木参天,绿荫如盖,仿佛为这圣地撑起了一片宁静的天空。
纪夫人左右瞧了瞧,见周围无人,便推门走了进去。
一股淡淡的檀香味随风飘来,让人心神宁静。
这处观音殿难寻,稍有不慎便会迷路,昭佛寺内殿宇无数,没有人会为了寻这一处费尽心机。
是个见面的好地方。
踏入殿内,只见观音像端坐中央,慈眉善目,面带微笑,仿佛能洞察世间一切苦难,给予无尽的慈悲与安慰。
她手持净瓶,瓶中柳枝轻垂,滴水不息,象征着慈悲为怀,普渡众生。
观音像周身散发着柔和的光芒,让人心生敬畏,又感温暖如春。
纪夫人每次看到这尊观音像时就觉得讽刺,她不信佛,不信神,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从来不是救赎。
它只会让人懦弱。
但此刻她却虔诚的跪在佛垫上,双手合十祈祷着谢安的平安顺遂。
钟声鸣响。
纪夫人缓缓睁开眼睛,起身随手掸了掸并不存在的灰尘。
殿内墙壁上描绘着观音菩萨救苦救难的种种事迹。
殿中央的香炉里,香烟袅袅升起,与殿外的清风交织在一起,仿佛将信徒的祈愿带往天际。
陈洲和纪骁在纪夫人闭眼的时候已经溜了进来,就躲身在观音像后面。
当钟声响起,陈洲和纪骁对视一眼,飞快的借着钟声的余音飞身上了梁柱。
梁柱粗壮,很轻易便能够遮挡住两人的身影。
都知道今日是来干什么的,所以穿的都是束袖武衫,不存在衣袍坠落被发现的情况。
脚步声在纪夫人身后传来,她面无表情的微微转身,白衣素带,背后是慈眉善目的观音娘娘,李贽乍一看竟然停住了脚步。
谢安昨夜做了一夜的梦,乱七八糟的什么都有,最后定格在纪夫人的脸上。
早上醒的晚,洗了脸也没什么精神,关上门想要在歇一下。
便瞧见桌子上搁着的昨晚纪夫人给的食盒。
谢安顿了顿,摸了摸茶壶是温热的,便打开了食盒将里面的糕点拿了出来。
与昨日他吃的一模一样。
谢安尝了一个,冷掉的糕点是其他的味道,但如纪夫人所言,也很好吃。
谢安吃了几块,喝了杯茶胃里舒服了点,将剩余的放进去时,瞧见饭盒内镂空的中心似乎有黄色闪过。
谢安顿了顿,伸手将隔板拿掉,露出里面一个厚厚的信封。
他将纸张拿出来,发现最下面放着一个蓝皮书册。
谢安正要将信封放下,却见上面写着四个小字。
谢安亲启。
这字迹他见过,是纪夫人的。
谢安犹豫了一下,将信封打开。
拿出一沓厚厚的纸张。
——
李贽真的很讨厌纪袅这样的眼神。
明明她才是那个下贱的妓子生的孩子,偏偏看着他的眼神里充满了无视的冷漠。
纪袅看着出现在殿外的李贽,微微的勾了勾唇,眼底毫无情感。
“哥哥。”
纪袅喊了一声。
陈洲和纪骁惊骇的对视一眼。
董尚氏是李贽的妹妹?!他不是只有一个庶妹吗?!
不给他们思考的机会,李贽抬脚进来了。
保险起见,李贽进来时关了大门。
正殿的门开着,阳光洒落,干枯的树杈摇晃在廊间,隐隐约约能瞧见点点绿意。
李贽颦眉,面色不虞的道:“今日约我来有什么事情?”
问完之后又加了一句:“不是说了除非必要不要见面吗?”
“被发现了怎么办?”
纪袅温柔的眸中带着嘲讽的冷意,唇角却依旧带笑:“不是已经被发现了吗?”
李贽不想理会发疯的纪袅,不耐烦的问:“到底要干什么?”
纪袅迈步走了两步,将自己置身于阳光之下,看着李贽道:“谢安几次三番找你做什么?”
提起谢安,李贽更是气愤。这么多年他还没有被人这样威胁过!
若非看在可以拿谢安控制纪袅的份上,他早就杀了谢安了。
“还能干什么?!他的身份在玉京不好过,自然是想要往上爬,我答应推他坐上礼部侍郎的位置。”
纪袅疑惑:“他不是你的人吗?”
李贽:“可谢安一定要!我以前倒是没看出来他如此的睚眦必报,只因为刘侍郎是刘承梓的叔伯,刘承梓欺辱他便给谢安记恨上了!你已经替他杀了刘承梓,他竟还不知足。”
李贽恶意满满,最后落点也非要戳一下纪袅的肺管子。
“不愧是冯骥的种,为了往上爬不顾一切。”
纪袅颦眉,看着李贽笑意缓缓凝固:“哥哥,你怎么这么喜欢冯骥呢?”
“当初将冯骥带来家中,骗我与他发生关系,我不知道他已是长公主的驸马,但你却知道,可你在乎,你要用他,便不惜用我的清白来掌控他。”
“你为了握住冯骥更大的把柄,逼迫引诱他冒险换子,对我则是又哄又骗,说只有换了孩子,我的孩子才有更好的未来,他就能从一个妓子女儿生的野种变成尊贵的长公主殿下的嫡长子,一辈子高高在上受人尊敬。”
“因为这个,我才舍弃了我的孩子。”
“可是哥哥,如今我又得到了什么呢?我的孩子又得到了什么?谢安想要无上荣光有什么错,是你欠他的,是我们欠他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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