边疆。
一切正如虞绾所料。
甚至都没到第二天，当天深夜，军鼓就敲了起来。
原本安静祥和的军营在一瞬间沸腾。
所有人都奔走着，士兵们连衣服都来不及穿好，手上就已经拿上兵器了。
虞绾三个人压根就没睡，在听到动静的一瞬间就从各自的营帐里出去了。
“大将军，真的打仗了！”方可容神情激动。
即便虞绾之前已经有所预料，但现在真的打仗了，方可容还是惊讶的。
“那看来，咱们的这位谢将军，还真跟北戎有所往来了。”虞绾并不将北戎军队放在眼里，她能打败他们一次，就能打败他们第二次。
虞绾更在意的是自己对于谢涯的推测。
谢涯很聪明，还使上了围魏救赵这一招。
“那咱们现在该如何？可要参战？”方可容问道。
虞绾皱眉，随即摇头：“不必，既然谢涯与北戎有所苟且，那想必不会真的动刀动枪，顶多是个由头转移一下注意力而已。”
真的打起来，谢涯的军队一定会有所损失，谢涯不会做这种亏本的买卖。
所以这次北戎出兵只有一个原因，那就是冲她们来的。
一则，是为了坐实庄嵩杀了达俚这件事，已经闹到北戎都出兵了；
二则，情理上，都该是她的兵去迎战北戎军队。
但虞绾不想这样做，也不能这样做。
祸事是谢涯闯出来的，为什么最后要上战场的却是她的兵？
可虞绾也明白，谢涯既然是敢这样做，想必也是有了充足的准备。
换句话说，谢涯一定是有办法将虞绾的军队逼上战场的。
这绝对不行。
北戎军队就在眼前，已经没有多少时间给虞绾来思考对策了。
“大将军，我有话要同你说。”庄嵩看着一脸为难的虞绾，突然开了口。
然后又对着同样想听的方可容道：“这件事情不方便同你透露，你先避开一会儿。”
方可容一愣，但最终什么也没说，径直离开。
“怎么了？可是你有什么看法？”虞绾开口问道。
庄嵩咬牙，直接跪在了地上：“还请大将军恕罪，达俚，的确是我杀的。”
“什么？”虞绾的声音微微提高。
达俚居然，真的是庄嵩动的手。
“先不说这个，你身子还没好全，快些起来。”虞绾有些惊讶，但除此之外，也没有别的情绪了。
毕竟这个罪名，本来就是谢涯安在庄嵩头上的。
既然现在庄嵩承认，那倒省了她去澄清的功夫。
“你当时为何要动手？”虞绾问。
庄嵩有些无奈：“当时的情况已经不容属下想那么多了，谢涯步步紧逼，我不做出些行动来，只怕是没办法给自己拖延时间的。”
“我当时做的时候十分小心，没有留下任何把柄，只是天意难测，谁能想到这个罪名最终还是落到了我的头上。”庄嵩脸上的神情颇为尴尬。
虞绾安慰地拍拍他的肩膀：“无妨，你不必往心里去，你也不能预料到未来会发生什么。”
虞绾思考了一下：“既然如此，那咱们就上吧。”
庄嵩明白虞绾的意思：“我也是这样想的，祸事是我闯出来的，即便中间有谢涯的推波助澜，但该是我们的事就不能交给其他人去做。”
“那传令下去，所有人整装待发。”虞绾道“我们要在谢涯将矛盾转移到我们身上之前，自己做出行动来，这倒也算是一个破局之法了。”
庄嵩点头：“好，我这就去。”
“另外。”庄嵩微微压低了自己的声音“这回，我想当主帅。”
虞绾明白庄嵩的意思，所以并没有拒绝他的请求：“好。”
不过片刻，整个军营就已经整装待发。
虞绾和谢涯站在一块儿，一如当初，只是心境却早已经不复从前。
“不知道大将军对此次北戎来犯，有何想法。”谢涯轻声开口，用只有他和虞绾能听见的声音问道。
虞绾知道他这话多是挖苦和嘲讽，是以轻笑道：“你倒不必说这些废话，只怕等前方的探子回来，你就会将庄嵩推入万劫不复之地了吧。”
谢涯没回答这个问题，反而问虞绾：“大将军既然知道我那么多安排，我倒是十分好奇大将军会如何应对了。”
在谢涯看来，这回虞绾是进退两难了。
手心手背都是肉，就看虞绾该如何取舍了。
虞绾没有回应谢涯，反正等到最后，一切都会知晓的。
“报！北戎大军压境，是为达俚之死而来。”探子回来，大声道。
所有人的眼睛都在这一刻看向了庄嵩。
谢涯的眼里是藏不住的得意与渴望。
他得意自己的计谋，也渴望能够成功。
“大将军，这可怎么是好呢？”谢涯皮笑肉不笑的望向虞绾。
虞绾对上他的眼睛，丝毫不惧：“这就不劳你费心了。”
“庄嵩！”虞绾高声喊道。
庄嵩一席军装从人群中出列：“属下在！”
“开始吧。”虞绾道。
“是！”庄嵩应声。
随即，庄嵩转身面向众士兵：“今日之祸，乃我庄嵩之责，然我大周上下，苦北戎久矣，今众将士听令，随我庄嵩冲锋，将那北戎军队一举击溃，叫他百年再不得任何指望！”
当初同北戎打的时候，虞绾就是抱着这样的心思。
可那个时候的谢涯反复劝阻，说穷寇莫追，想来那个时候谢涯就已经与北戎有所勾结了。
今日正好，借着庄嵩的事情，她要一举灭了北戎的威风。
当日不是没有本事将北戎的军队给歼灭，而是她不愿。
大周与北戎数百年来交火不断，两边的将士对彼此都是恨之入骨的。
此番谈判本就引了许多人不满，达俚死也并没有对他们造成多大影响。
反而是庄嵩的这番话，燃起了他们的斗志。
什么北戎，要是当初他们还会忌惮，可这近十年来，哪次不是他们把北戎打得落花流水。
现在居然还能叫北戎先出兵了，实在是可笑至极。
他们振臂高呼：“追随都督歼灭敌军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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