还没等布鲁斯下定决心。
奇诺抱住一堆酒瓶回来，坐在布鲁斯的对面。
“来，咱们今天不醉不归。”
说着不等布鲁斯回应，自己就开始独饮了起来。
主动将自己的力量全部收敛，奇诺第一次体验酒精带来的快乐。
布鲁斯将武器放回原位，陪奇诺喝了起来，从他失态的样子也明白了什么。
不知过了多久。
桌上堆满了空掉的酒瓶，这其中大部分都是奇诺喝的。
连布鲁斯也感觉大脑出现眩晕的感觉，停下了喝酒的动作，看着对面眼神迷离，随时都要睡着的奇诺问道。
“你那边出现了你也没把握解决的危机，甚至这次的危机会波及到这个世界，是吗？”
“隔…没错，这次说不定都会死……”
奇诺将自己遇到的事全部吐了出来。
越听，布鲁斯脸色越沉，连存在都要毁灭，到那时去，巴里的重启都不一定有用。
“你来找我需要我做什么？”
砰！
“呼噜噜噜……”
布鲁斯嘴角一抽，看着趴在桌子昏睡过去的奇诺，不由的抓紧空酒瓶的瓶口。
都这时候了，你怎么睡的着。
“你要是敢敲下去，我就捏爆你的脑袋。”
从奇诺背后的阴影中，走出一个黑裙少女。
毒液径直来到奇诺身边，眼神中满是温柔与关切，轻轻抚摸着他的头发，仿佛在安抚一个受伤的孩子。
布鲁斯面不改色的将酒瓶放回原位，朝毒液问了同样的问题。
“他来找我需要我做什么？”
两人一直形影不离，她一定知道。
“什么也不需要，他这次来找你就是聊天解闷。”
毒液轻声说道。
闻言，布鲁斯深深的皱起眉头。
“如果只是聊天解闷，巴里、克拉克，甚至是你……都比我更合适。
巴里乐观，克拉克能理解力量的重担，而你，你就在他身边。”
毒液的手依旧温柔地梳理着奇诺凌乱的头发，但她的目光转向布鲁斯时，那份温柔瞬间冻结。
“合适？”
“布鲁斯·韦恩，你总是如此……逻辑分明，但是，不是什么都可以套用逻辑。”
“巴里？那个善良的闪电？他的速度在奇诺面前慢得像蜗牛。向他诉苦？”
毒液发出一声极其轻微的嗤笑。
“就像巨人对着脚下的蚂蚁倾诉自己的脚趾被石头硌疼了。蚂蚁除了惊慌失措，还能做什么？
奇诺的‘苦’，他连理解的边都摸不到，只会徒增他的恐惧和无力感。”
克拉克？”
毒液歪了歪头，似乎在认真思考这个选项，随即摇头。
“那个氪星之子，他的力量确实强大。但正因如此，奇诺在他面前反而需要维持姿态。
克拉克的善意，有时会变成一种沉重的负担，奇诺不需要在他面前证明自己还好，他需要的是卸下那该死的负担。”
“至于我？”
她的声音低沉下来，带着一种无奈。
“我是他的刀，是他的盾，是他的一部分……更是他最深的秘密本身。
在他面前，我永远无法是‘局外人’。
他无法在我这里‘解闷’，因为他的烦恼，就是我的烦恼，他的危机，就是我的绝境。
我们共享一切，包括这份窒息感。他需要的，恰恰是一个‘局外人’，一个能让他短暂逃离这循环的出口。”
“而你，蝙蝠侠……”
她的声音带上了一丝奇异的神色。
“你是唯一一个他无法‘俯视’的存在。
在他眼中，你不是巴里那样需要保护的‘虫子’，也不是克拉克那样需要维持姿态的‘同类’。
你是强者。
一个凡人，却用凡人的智慧和意志，无数次将远超凡俗的力量玩弄于股掌之间。你洞悉人心，操控局势，甚至为神明准备枷锁。”
“所以，他不需要你做什么‘具体’的事，布鲁斯·韦恩。
他只需要在你这里，一个他潜意识里认定的“强者”面前，暂时放下那该死的、压垮一切的‘最强’的包袱，像一个喝醉了担心世界末日的普通人一样，发发牢骚，然后睡死过去。
仅此而已。”
布鲁斯沉默的放下了酒杯，眼神深邃如哥谭的夜空。
他被自己最大的威胁和朋友认为是强者，唯一可以打败他的存在，这份认同，确实在他心底投下了一枚微小的石子，荡开一丝异样的涟漪。
不是纯粹的喜悦，更像是混杂着警惕、责任和一丝奇异满足的复杂感受。
毒液不再看他，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奇诺身上。
她小心翼翼的将奇诺从堆满空酒瓶的桌面上扶起，让他躺在自己的大腿上。
奇诺毫无知觉，呼吸带着浓重的酒气，发出轻微的鼾声。
“所以，”
布鲁斯的声音恢复了惯常的低沉和平稳。
“他需要的只是一个能让他确信‘即使倒下也无妨’的锚点。”
巴里和克拉克是朋友，是伙伴，但在奇诺那超越常理的力量和危机面前，他们的角色天然带着某种“需要守护”的意味。
唯有蝙蝠侠，在奇诺的潜意识里，被赋予了“即使我失败了，他或许也能做点什么”的信任。
毒液没有点头，只是用指尖轻轻拂开奇诺额前一缕汗湿的碎发。
“他信任你的‘可能性’，布鲁斯·韦恩。信任你那能把不可能撕开一道裂缝的意志。”
“我明白了。”
布鲁斯点点头，站起来向门外走去。
“等他醒了，告诉他，他从来不是什么救世主，战争也不是一个人的事。”
“这间酒馆送你们了，后面有房间可以休息。”
至于他，还没到休息的时候。
今天的夜巡取消，计划需要重新评估。
无论是针对奇诺和即将到来的战争。
一切。
毒液看着布鲁斯消失的背影，低头看着奇诺，喃喃自语。
“我好像理解你为什么这么信任他了，没有绝望。”
的确，听到这个可怕消息的人，或多或少都会产生绝望和大量的恐惧情绪。
但只有布鲁斯，他没有绝望，就连恐惧都微乎其微。
“简直就是多元宇宙的‘绝望抗体’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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