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帝的领域，一个纯白色的空间。
奇诺站在那唯一的石椅前，凝视着它。
这把椅子象征着DC宇宙的终极权柄，是上帝之力的具象化，是无数存在梦寐以求的终点。
坐上去，他便能成为“上帝”，拥有重塑现实、定义规则的绝对力量，与这个多元宇宙的命运彻底融为一体。
奇诺缓缓抬起手，指尖几乎要触碰到那冰冷的石质扶手。
空气中弥漫着一种令人窒息的期待感，仿佛整个维度都在屏息，等待新神的加冕。
然而，奇诺只是拿起了扶手上的一个手镯重新戴在手腕上，晃了晃。
“戴了这么久，突然没了还真是有点不习惯。”
这正是他还给路西法的地狱手镯，里面的地狱早就消失了，现在这只是个比较坚硬的特殊饰品。
“为什么不坐上去……”
石椅突然传出一道声音。
奇诺没有丝毫意外，迈开脚步，轻轻的来到石椅的背后。
依靠着一个一米八左右，黑长直、金眸、巨喵而且长相妩媚的御姐。
依靠在石椅的背面，身上的黑色长裙铺在地上。
就像刚见面的那样。
不同的是奇诺也不是刚刚出新手村的奇诺了。
“给我挪个地。”
奇诺一屁股坐在地上的黑裙，肩靠肩的和路西法一起依靠在石椅的背后。
路西法翻了个白眼，没有动弹，只是任由黑裙被奇诺压出褶皱。
纯白的空间里，寂静被他们两人呼吸的细微声音打破。
奇诺的目光却落在身旁的路西法身上。
她金色的眼眸望着前方虚无的纯白，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淡淡的阴影，那副慵懒又带着点神秘，奇诺早已熟悉。
“不是不要了吗？”
路西法淡淡开口。
奇诺抬起手腕，那个从扶手处取回的地狱手镯在纯白的光线下泛着暗沉的、非金非石的微光。
他轻轻转动着它，指尖感受着那熟悉的触感——尽管里面的地狱早已空了，只剩下一个坚硬的空壳。
“旧是不要了，我这个是刚刚捡的新的。”
“厚脸皮，我还是怀念刚开始会害羞的小孩。”
“那还真上让你失望了，少年的纯情保质期很短的。”
“……不要脸。”
路西法那声带着嫌弃却又纵容的厚脸皮在纯白中轻轻飘散。
奇诺没接话，只是将手腕上的手镯又转了一圈，那冰冷的触感此刻却带着点奇异的安心感。
之前的事情似乎也自然的掲过。
“为什么不坐上去，获得全知全能的力量，带着两个宇宙离开，开着属于自己都的后宫，醉生梦死，这不是你想要的生活吗？”
路西法再次问道。
“可是太吵了。”
奇诺侧过头，看向路西法线条优美的下颌线。
“坐在那上面，不得时时刻刻听着所有宇宙、所有时间、所有灵魂的祈祷、哀嚎、诅咒和赞美？亿万种声音在脑子里同时尖叫？”
“想想就头疼。我这人，喜欢清静。”
路西法的唇角似乎极其细微地向上弯了一下，快得像是错觉。
“……全知全能，意味着理解一切，掌控一切，你无需被噪音困扰，你可以定义它，让它变得和谐，或者让它彻底安静。”
“定义？”
奇诺嗤笑一声，手指停止了转动手镯，
“那不就是最大的束缚？把自己变成宇宙规则的说明书？
今天定义‘光速不可超越’，明天定义‘爱是宇宙原动力’？太无趣了。
规则是用来打破的，或者至少，是用来让人挠头的。
都定义好了，还玩什么？像你一样，把自己钉死在‘基石’的位置上？”
他敲了敲身后冰凉的石椅靠背。
路西法微微偏过头，金色的眼眸斜睨着奇诺，带着点玩味。
“听起来你像是在嫌弃一份至高无上的工作。”
“不，”
奇诺立刻摇头，表情认真起来。
“是嫌弃那份工作的本质——永恒的，绝对的，没有退路的责任。”
“而我讨厌不属于我的责任，我只对自己选择的行为负责，而非被强行赋予的责任定义。”
路西法的金色眼瞳瞬间闪过一丝了然。
“所以……”
“你坐上去的时候是什么感觉？”
奇诺没有问你有没有坐上去试试这种问题，答案已经在路西法出现在这里时不言而喻。
他好奇的是她的体验。
“冷。”
“无边无际的冷。”
路西法道，她的视线终于从纯白中收回，落在地面上，又似乎穿透了地面，看向更虚无的深处。
“不是温度的冷，是规则的冷，秩序的冷。
当你成为基石本身，成为定义‘存在’的那个源头，你就被抽离了。你不再‘感受’，你只是‘知晓’。
你知道每一颗星辰的诞生与寂灭，知道每一粒尘埃的轨迹，知道所有悲欢离合的剧本但那就像看着一本摊开的、冰冷坚硬的书。
你无法代入其中任何一个角色，因为你是书写者，是装订线，是承载书页的桌子本身。”
她微微偏头，金色的眼眸第一次真正对上奇诺的视线，那里面没有了往日的魅惑或戏谑，只有一种近乎透明的澄澈。
“坐在那里，你就是一切，没有惊喜，没有意外，没有……不习惯。”
她的目光扫过他腕间的手镯，意有所指。
“听起来，”
奇诺扯了扯嘴角。“比地狱的岩浆还糟，幸好我没坐上去。”
路西法极轻地哼了一声，算是认同。
“至少岩浆是热的。”
“那你现在呢？”
奇诺追问，身体更放松地向后靠了靠，几乎半个肩膀的重量都压在了路西法身上。
路西法没有推开他，只是任由他靠着，那巨大的裙摆成了两人共享的坐垫。
“现在？有点硌得慌。”
“那我大腿给你躺躺？”
“省省吧。”
路西法翻了个经典的白眼，那份慵懒和熟悉的嫌弃感又回来了些许。
“安静待着。”
奇诺果然不动了，两人再次陷入沉默。但这沉默不再窒息，而是弥漫着一种奇异的舒适。
过了一会儿，奇诺的声音带着点困倦般的含糊响起，打破了宁静：
“喂，路西法。”
“嗯？”
“我睡会，过会叫我。”
路西法只是微微侧过脸，金色的眼眸在纯白的光线下流转着难以言喻的光彩，瞥了一眼靠在自己肩上、睡着的奇诺。
最终，她只是极轻、几不可闻的“啧”了一声，像是对某种无可救药的厚脸皮行为的无语
纯白的空间里，唯有两人依偎在神座背后的剪影，以及那份无声胜有声的，对“自由”的默契选择。
权柄，见鬼去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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