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勇毅侯府,武将世家,世代簪缨,偏偏出了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,没落结局已定。”
“是。”傅冲毕恭毕敬地跟在封彻后面。
聂茹非回到红月轩时,竹欢恰好在。
“姑娘您去哪儿了?您这衣服是……”竹欢见聂茹非穿着男人的衣服,神色既惊又恐。
聂茹非脑海里闪过跟封彻的无意之吻。
竹欢:“姑娘,您脸怎么红了?”
聂茹非甩头:“赶紧去拿套新衣,给我换上。”
竹欢连连点头,进去找了套新的衣裙,替聂茹非更衣。
完事后,竹欢看着手里的男子衣物问:“这该如何处置?”
聂茹非:“你去找个干净的布打包,记得要折好一些。”
竹欢给聂茹非换衣服时就看到了她原先的那套衣裙碎裂得不成样,约莫猜到她在外面的处境。
这套男装应是对方仗义出手的结果。
竹欢点头照办,可她刚将衣物折好,还没来得及打包,屋外便传来了不小的动静。
“四姑娘,夫人来了。”
聂茹非听出这语带喜庆的嗓音,正是伯爵夫人杜兰馨身边的赵嬷嬷。
竹欢慌张:“夫人……夫人怎么来了?”
她顿觉手里的男人衣物跟烫手的山芋一般,六神无主地不知该如何是好。
聂茹非当机立断,将那衣物塞进了桌子下面。
她刚塞好,屋外一群人便乌泱泱地涌进来了。
聂茹非淡定自若地迎上去:“夫人怎么来了?”
她问杜兰馨,实际又看了看随杜兰馨一同过来的聂茹珠。
聂茹珠真就人如其名,头上珠钗玛瑙,上身还有件做工细致的珍珠衫。
整个人显得珠光宝气又不失娇俏可爱。
发现聂茹珠一进来就四处瞧,聂茹非断定她是过来找东西的。
至于究竟找什么东西,相信很快就会知道。
果不其然。
杜兰馨也同聂茹珠一般,进来就环视了一圈,她抄起慈母的关怀,笑着问:“没什么,就是听下人说,瞧见你邀了勇毅侯府的小侯爷进了后院。为了你的声誉着想,母亲这才来看一看。”
聂茹非福了福:“夫人好意,女子闺房岂能让外男踏足?这些夫人在非儿幼时便言传身教,非儿也时刻谨记,不敢懈怠。”
杜兰馨宽慰颔首:“我知你秉性,相信你是个有分寸的孩子。”
其实聂茹非自打再见她,就没再开口喊过她一声母亲,甚至娘亲。
杜兰馨也知她们母女早已有了隔阂,便也没勉强。
只是今日之事,关系到她亲生女儿的终生大事,她必得偏着聂茹珠,将事情钉死了。
“什么有分寸,这屋里八成藏了男人,”聂茹珠骄横道,“给我搜!”
“你们想干什么!”
“这里可是四姑娘的闺房……你们……你们不许乱搜……”
见竹欢拦不住,聂茹非道:“竹欢,不用拦。”
“可姑娘……”
聂茹非挺直腰板:“清者自清,”她笑不达眼底,“夫人跟三姑娘是一番好意,咱们也自当承情。”
竹欢见聂茹非都这么说了,只能灰溜溜地回来。
却听聂茹非又道:“不过我这儿虽算不上宝地,但也不是说来就来,说搜就搜的马厩。若是搜不出人来,相信夫人定会给非儿一个交代。毕竟,非儿可是老夫人的人。”
杜兰馨脸色发沉。
聂茹珠冒出来,指着聂茹非的鼻子骂:“你一个乡野丫头,竟敢搬出祖母压我母亲,你好大的胆子!”
“论胆子不及三姑娘,说我屋里藏了男人,当真是张口就来,带人就搜,就跟你在我身边放了眼似的。”
聂茹非一面说一面摩搓着手腕上的传家玉镯。
聂茹珠自十岁回到伯爵府,被全家捧在手心,何曾受过这般回怼?
饶是她爹和两位兄长都不曾对她大声过。
“你!”聂茹珠气得双眼瞪圆,抬手就要冲上来打聂茹非。
但杜兰馨看到聂茹非摸玉镯的动作,眼睛仿佛被什么刺痛,忙将冲动的宝贝女儿拦下。
“娘,你拉着我干嘛,你看她~~”
“好了好了,我的宝贝,咱们是来做正事的。”杜兰馨连声哄着,连续使了几个眼色,意在提醒聂茹珠,让她先忍忍,等一会儿搜出了楚修宜。
聂茹非还不是任凭她们捏扁搓圆?
聂茹珠了然后,气也顺了不少,冲着聂茹非放下狠话:“就让你再得意一会儿。”
转头冲那些还在搜找的下人吼道:“给本姑娘仔仔细细地搜,连只苍蝇都不许放过!”
她之所以那么肯定。
那是因为她一直派人盯着聂茹非。
那人回去禀报说,的确看到聂茹非和楚修宜前后去了偏园,并在里头待了很久。
最后看到聂茹非穿了男装离开,而紧随其后就是楚修宜。
孤男寡女,共处一室。
聂茹非连衣服都穿了人家了,她才不信她能干净。
眼看那些下人就要搜过来,竹欢额上渗出了细汗。
那套男装如今就在她们面前的桌子下面,一旦被搜出,聂茹非百口莫辩。
她悄悄看了聂茹非一眼,发现后者不是一般地淡定。
她昂首直腰,宛如最干净的一束光,光明磊落,无有愧色。
见她这般淡定,杜兰馨不禁开始怀疑线报有误。
难道他们派去的人,看错了?
“姑娘,没有。”
“姑娘,这边也没有。”
不多时,下人们纷纷过来禀报结果。
聂茹珠闻言,见到聂茹非脸上故意露出的轻蔑笑意。
她气得整张小脸青一阵红一阵。
“不可能!”
“怎么可能!”
“他们明明……”见了面的。
“明明什么?”聂茹非抓住字眼,厉声逼问,“哪个他们?”
聂茹珠在她视线的逼迫下,及时收声,再说下去不就等于自曝她派人盯着聂茹非了吗?
聂茹非瞧出了她的心虚,乘胜追击:“看来三姑娘是在外听了些嚼舌根的话,不分青红皂白就来我这儿闹事,还把素来端庄秉公的夫人一并拖下水,敢问三姑娘想如何收场?
若还不尽兴,不如去祖母那里再分辩一二?”
杜兰馨忙扯了个笑:“非儿啊,倒也不必如此……”她想息事宁人。
聂茹珠一屁股坐地上,委屈落泪:“聂茹非你个狗娘养的下贱种……居然敢欺负我,呜呜呜……”
竹欢见状,差点没憋住笑。
都说聂茹珠是永昌伯爵府的明珠,可在她看来,论样貌、礼数、气度、本事,聂茹珠是样样不如她主子聂茹非的。
不光如此,摊上点儿事,聂茹珠便不顾形象地坐在地上哭闹撒泼,倒像是市井出来的平民女。
聂茹非冷眼看着地上正踢腿的聂茹珠,周身高贵内敛又浓重了几分。
她觉得聂茹珠何其可笑,不,应该说整个聂家都可笑。
聂茹珠就像那扶不起的阿斗。
无论穿多么华贵的衣服,无论被聂家人如何珍宠,她都洗不掉骨子里的市井气。
关键她粗俗、恶毒,聂家人明明都一清二楚,仍是会因那所谓的血缘,一味地偏袒纵容,导致上一世的聂茹珠就被宠成了一个草包。
她什么都不会,所以总是掠夺他人成果。
聂茹非熬夜做的护膝被她拿去送给大哥,扎破十指做的新鞋被她送给了二哥。
写的字也被她拿去讨好太子,扬名立万。
如今细想,她除了一身聂家的血脉跟恶毒外,简直一无是处。
这一世,自己绝无可能再被她利用。
“珠儿,你快起来。”这像什么样子?
“我不我不!狗娘养的野种欺负我,我就不起来……呜呜呜……”
杜兰馨被哭闹不止的聂茹珠搞得焦头烂额。
“谁敢欺负我妹妹!”
聂宁卓突然冲进来。
聂茹珠仿佛看到了救星,起来就抓着聂宁卓的衣袖,哭得梨花带雨:“二哥呜呜……那野种欺负我!”
聂宁卓一双戾眼转向聂茹非:“谁敢欺负我妹妹!”
话落,他一甩手中长鞭,将聂茹非面前的锦桌一分为二。
恰好将那桌下的男子衣服,暴露无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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