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总是这样高高在上，霸道的不行，明明他什么都知道，却还这样问她，是在看她笑话是不是。
素素很不爽他这副一切都在他掌控中的样子，矢口否认道：“谁说我不想离婚的？司音马上就要醒过来了。我盼着这一天，盼了好久好久。”
程晟面色骤然变冷，她都这样说了，他再去挽留，显得他这人太不识趣。
程晟打开车门，一股很冷的空气，就灌了进来，吹的簌簌险些呼吸不上来。
她的腰肢被一只大手扣住，素素不愿意跟他这么亲密，毕竟马上就要离婚了，这么亲密也很不合适。
程晟将她的排斥，和反抗，她面色的微反应，都尽收眼底，冷声道：“你一个瞎子，你看得到路吗？”
他特别喜欢往她身上贴标签，就比如现在，说她是瞎子，已经不止一次了。不是第一次，但应该是最后一次，可素素还是忍不住的会难过。
她抿着唇，被他抱出了车里。
她眼睛看不到，都是程晟在帮她填表，帮她弄的。
素素手机铃声突然很不合时宜的响起。
是个陌生号码，素素拿着导盲杖，去外面接听电话。
电话接通，是个陌生的声音：“你是殷素素小姐吗？”
“我是。”素素说。
电话里传来很焦急的声音：“素素小姐，你母亲坐在病房的窗户上，吵着嚷着要跳楼。你赶紧过来一趟，劝劝她吧。”
母亲要跳楼，很明显，这是阻止她离婚。
素素挂了电话，她在判断，这到底是殷母的恶作剧，还是真实存在的。可她好像赌不起了，父亲早逝，她唯一的家人就是母亲。
母亲虽然不爱她，但她还是不能做到，眼睁睁的看着母亲死在她的面前。
素素跟程晟说明了情况，离婚进行到一半，也被迫中断。
程晟开车，送素素去了医院。
刚到医院楼下，殷母就一眼看到了程晟，和殷素素。
殷母恨铁不成钢，瞪着殷素素怒骂：“你个狗东西。你这个白眼狼呐你。殷素素，我没你这样的女儿，你顾及所有人，你顾及司音，你顾及你干妈，你顾及程晟，你唯独没顾及你妈我啊。前几天我跟你电话里说的话，你都忘了吗？啊？我让你不要离婚，不要离婚。你是个瞎子，你离婚了，你想干什么？回来继续啃我吗？”
“我不就是吞了你的嫁妆吗？我不就是多找了几个男人吗？我不就是在村里名声不好吗？你至于这么气我吗？但是殷素素，我告诉你，我没对不起你，更没对不起你爸。我找男人，也是在他死之后。”
殷母悲愤的怒骂。
楼下围拢的人越来越多了。
殷素素不敢跟她掰扯这些，很怕她情绪一激动，做出什么极端的事情来，她也得了胃癌晚期。
母亲出事，她一个瞎子，怎么照顾的过来？
殷素素跟殷母哭道：“妈，你先下来好不好？我们有什么话可以慢慢说。爸爸去世了，我就剩你了。”
“我下去干什么？你们都离婚了，我还活着有什么劲？你大伯母一家，还在看我们笑话。我想到她看笑话的嘴脸，我都不想活了。”殷母也哭道。
殷素素大喊道：“没有没有，我和程晟还没离婚。一切都来得及。只要你下来。”
程晟仰头，看向殷母：“岳母，我和素素还没离婚。”
“我才不信你们的鬼话。你们就是想骗我，我被你们骗了不知道多少回了。”殷母愤愤不平的看着程晟：“程先生，我知道你骨子里看不起我这样的岳母，你觉得我上不得台面。我求过你多少次啊，求你善待我的女儿。可我的女儿，嫁进你们程家没多久就成了瞎子。我也是个不中用的，我都没办法帮我的女儿讨回公道。她明明在你们家那么受委屈，我还要劝她忍耐。”
“你顾及司音，你唯独没顾及过你的妻子。司音喜欢你。素素喜欢你，不比司音少半分。她很早之前就喜欢你了，偷偷写你的名字。”殷母激动道。
素素忙阻止道；“妈，你别乱说话啊。”
程晟面色发生了微变。
殷母冷笑的盯着殷素素：“我哪有乱说话？殷素素，你就是个胆小鬼。你喜欢了程晟那么多年，他都把你忘了，你还喜欢他。他和司音订婚的那天晚上，你在房间里偷偷哭，我都听到了！你这个没用的东西，嫁过去三年，你的肚子都不争气。怪不得你婆家人不喜欢你啊。我真是倒霉透顶了，生了你这样的女儿，我一点福都没享到。还被你连累。”
“妈——”殷素素哽咽道。
程晟拍了拍她的肩膀：“我的人上去了，会把岳母拉下来的。”
“谢谢。”素素哽咽道，她突然发现，在她最需要帮助的时候，始终只能依靠程晟。
殷母怒斥殷素素：“我没你这样的女儿。从今天起，我和你一刀两断。”
有人拍了下殷母的肩膀，本想把她从窗户上拉下来的，殷母身体一颤，扭头看去。
是不认识的人。
殷母不自觉地往窗边仰去。
咚——
殷母整个人就直直的，砸落在医院停着的车辆上。
殷素素听到有人在尖叫，大喊：“跳楼了，有人跳楼了。死人了。”
殷素素脑子瞬间短路了，可她眼睛什么看不到，她只能茫然的问程晟：“程晟，你告诉我，我妈怎么了？我妈到底怎么了？她有没有出事？”
“跳楼的人是岳母，不过你放心，我会让人立马抢救她。”
……
殷母进入了抢救室。
抢救到凌晨三点钟，素素在长椅上，身体都坐的很麻木了。
却被告知，抢救无效。
殷素素被带着进入抢救室，她什么都看不到。
酸涩在喉咙蔓延着：“妈。”
“我没你这样没用的，没用的女儿。我的钱都捐给慈善机构了，我一分钱，一分钱都不会给你这个败家女。我死了，你正好可以离婚了。”殷母临死前，还咬牙切齿的难以闭眼。
殷素素听殷母怒骂：“我上辈子，糟了什么孽啊。我为什么要生下你？难道仅仅是因为，我想利用你，拴住你爸？你爸也是个不中用的倒霉鬼，他答应了要赚大钱给我花的，要让我过人上人的生活啊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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