宁瑶低垂眼眸，“我曾为先帝解读过镜子的秘密。那时，它曾引发过一场宫廷浩劫。如今，它再次现世，我不得不提醒娘子，这不仅是宿命的轮回，更是一场巨大的阴谋。”
“阴谋？你的意思是，这镜子背后有人在操控？”
宁瑶点头，“或许是人心的贪婪，又或许是更高层次的力量。但可以肯定的是，它正在挑选宿主，而娘子，很可能已经被选中了。”
燕绾冷笑，“你说得玄乎其玄，不过是想让我敬畏这面镜子罢了。”
“娘子若不信，不妨问问自己，近来种种预兆，是否与镜中的影像有所吻合？？”
“就算你所言属实，我该如何应对？”
“保持清醒，不被迷惑。”宁瑶缓缓道，“镜子的力量虽强，但最终决定权仍在于你。只有心智足够坚定，才能掌控自己的命运。”
“这话听着容易，做起来只怕不易。”燕绾轻嗤。
“若娘子愿意，我可助你一臂之力。”宁瑶突然说道。
“助我？你又能如何助我？”
宁瑶从袖中取出一卷古旧的羊皮卷轴，递到燕绾面前，“这是关于缘生镜的一些古老记载，也许能解开娘子的一些疑惑。”
燕绾接过卷轴，“为何要帮我？你又图什么？”
“图什么？”宁瑶轻叹一声，“我不过是想避免历史重演罢了。当年先帝因为缘生镜而失去了最爱的妃嫔和太子，如今，我不愿再看到同样的悲剧发生。”
“你的好意，我心领了。不过，我尚需时间考虑。”
“无妨。”宁瑶点头，“但愿娘娘能尽早做出正确的选择。”
话音未落，她已转身向窗边走去。
“等等。”燕绾突然开口，“若我需要你，该如何找到你？”
宁瑶回头一笑，“随缘而定。我自会出现。”
说罢，她身影一闪，消失在夜色中。
寝殿内恢复寂静，唯有案上的铜镜散发着微弱的寒光。燕绾静静坐在原地，脑海中回荡着宁瑶的话语。
她低下头，将卷轴缓缓展开，细细阅读起来……
——
“凌妃，请。”苏瑾淡淡开口。
“贵妃娘娘有事相商，臣妾自当恭敬听从。”燕绾微微欠身，步入凤仪殿。
苏瑾坐在主位，手指轻敲桌案，“本宫今日唤你前来，是想与你说一件要事。”
“娘娘请讲。”燕绾站定。
“皇后近来步步紧逼，不仅暗中削弱本宫的势力，还逼得本宫几个心腹宫女不得不辞退。更有甚者，她竟在朝会上暗示皇上应严查后宫之事，意图引导皇上对本宫生疑。”苏瑾语气低沉。
“皇后娘娘向来手段高明，此番动作，怕是早有预谋。娘娘可有应对之策？”
苏瑾盯着燕绾，“所以才需与你联手。本宫知晓你聪慧过人，又深得皇上青睐。若是你愿助本宫一臂之力，本宫绝不会亏待于你。”
“娘娘此言，却叫臣妾惶恐了。”燕绾垂首，“不过，臣妾又能帮到娘娘什么呢？”
“你别自谦了。皇上对你的宠爱，本宫看得清楚。再者，你屡次化险为夷，足见你的手段与智慧非常人可比。本宫直言，你若助本宫安然渡过此劫，本宫必会保你晋升更高位分。”
燕绾抬眸，“晋升位分？贵妃娘娘未免太看得起臣妾了吧。”
“本宫从不说虚话。”苏瑾直视燕绾，“只要你肯答应，本宫自有办法让你更进一步。至于如何做，本宫已有计划。”
燕绾眉头微蹙，“不知娘娘所言计划是何？”
苏瑾稍顿，随后从袖中取出一封密信，递给燕绾，“这是皇后近日与某些朝臣往来的书信内容，其中涉及不少后宫事务。若这些内容能被皇上知晓，她即便是皇后，也难逃干系。”
燕绾接过信件略翻了一眼，“如此重要的证据，娘娘为何愿意交由臣妾保管？”
“因为本宫需要你的智慧来决定如何使用。这封信，只是一个开端。本宫相信，我们联手定能扳回一局。”
“可若是皇后反扑……”燕绾似有所思，“她的势力深厚，岂会轻易被我们击垮？”
“你以为本宫毫无准备？”苏瑾道，“皇后虽然势大，但她也不是无懈可击。她行事向来倚仗朝臣支持，而这些朝臣并非全都忠心耿耿。本宫已经打探到，她与沈其庸之间关系复杂，这或许就是突破口。”
燕绾闻言轻笑，“原来贵妃娘娘早已布下棋局，那臣妾倒是可以效犬马之劳了。”
苏瑾点头，“很好。不过，本宫得提醒你，这一次动手必须谨慎且果断，稍有差池，我们都会成为她刀下的牺牲品。”
“既然如此，臣妾想先问一句——若事成之后，娘娘又会如何对待臣妾？”
“本宫向你保证，只要你助本宫稳住地位，本宫必保你一路平步青云。”
“如此说来，臣妾自然没有理由拒绝。”燕绾轻轻颔首，“不过，臣妾还有一点小小要求。”
“说。”
“此次行动，臣妾希望能亲自参与，以确保万无一失。”燕绾缓缓说道。
苏瑾沉思片刻，“好，本宫答应你。不过，你也需记住，我们的联盟只是暂时的，各取所需罢了。”
“这一点，臣妾明白。”
两人对视片刻，各自心思暗涌，却没有再多言。此刻的默契，不过是为了共同的利益罢了。
转身离开凤仪殿后，燕绾将那封信小心收入袖中。
回到荣粹殿后，她立即召来楚妍。
“去查一下，这几日皇后都派了哪些人盯着凤仪殿，又有哪些人进出过皇后的寝殿。”燕绾吩咐道。
楚妍点头，“奴婢明白，这就去办。”
“还有，”燕绾顿了顿，“去打听一下沈其庸与后宫中的交集，看是否有人传递消息给他。”
“奴婢明白。”
送走楚妍后，燕绾独自坐在灯下翻阅那封信件。信中的内容确实牵扯甚广，但她隐隐觉得还差一个关键环节。这封信揭示了皇后的问题，却无法直接证明什么，她需要找到更有力的证据。
翌日清晨，一封密报悄然送至荣粹殿。楚妍回来禀报时，低声道：“凌妃，这几日凤仪殿外确实有皇后的眼线盯梢，但据奴婢观察，他们并未发现异常。至于沈其庸那边，也有些细碎消息，他最近似乎正在接触其他嫔妃。”
“接触嫔妃？”燕绾挑眉，“看来，他也想通过后宫打开局面了。此事暂且记下，再探探那些嫔妃的底细。”
“是。”
燕绾挥退楚妍后，将密报展开细读。片刻后，她嘴角微微扬起一抹浅笑。这一次，她或许可以借助沈其庸的动作，为自己谋取更多筹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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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听闻了吗？昨夜的御花园中又现镜影。”一名宫女在长廊间低声议论，引得周围几名宫人纷纷侧耳倾听。
“可不是么，听说镜中显现的竟是……竟是皇上！”另一个声音压得更低，但语气中透着掩饰不住的惊惧。
燕绾从阴影处经过，步履未停，仿若未曾听见这些碎语。待走至偏殿之时，她才缓缓开口：“楚妍，你觉得，这些传言可信几分？”
“娘娘，奴婢只是听闻……”楚妍略顿了顿，“昨夜当值的几名宫女都被吓得魂不附体，说是看到镜中映出皇上的身影，但那镜子本身却不知所踪。”
“哦？”燕绾沉吟片刻，“究竟是有人刻意散播这些传言，还是确有其事？你怎么看？”
楚妍答道：“奴婢也不敢妄下定论，只是奇怪，这些镜影为何总在无人看守的地方出现，又为何偏偏牵涉到皇上。”
“你倒是细心。”燕绾轻轻叹道，“着手去查昨夜当值的几人，也看看御花园附近是否留下什么痕迹。”
“奴婢明白。”楚妍领命退下。
燕绾行至案前，翻开宁瑶给她的卷轴，手指拂过其中的一段文字：缘生镜因心而动，可窥未来，亦可惑人心。若非天授之人，不得其真意。
她将卷轴合起：“去请苏贵妃过来，我有话要与她商议。”
不多时，苏瑾步入殿中，“昭容今日倒是稀客，竟主动请我过来。”
“贵妃娘娘何须如此，”燕绾淡然道，“镜影再现之事，不知贵妃娘娘如何看待？”
苏瑾微微一怔：“后宫这些流言蜚语，总是一日一变，不过是那些无聊人编造出来自娱自乐罢了。”
“若只是无聊之人编造，为何偏偏每次都牵涉到皇上？”燕绾慢条斯理地反问，“贵妃娘娘难道就没想过，这些传言的背后或许另有深意？”
“你的意思是……”
“我怀疑，这并非偶然。”燕绾直言，“镜影显现的时间与地点，每一次都似乎精准无误地踩在皇上的行踪之上。这么巧合，未免太过诡异。”
苏瑾沉默片刻，“你认为，是有人在操控？”
“正是如此。”燕绾点头，“而且这幕后之人，很可能就藏在我们身边。”
“你可有头绪？”
燕绾缓缓摇头，“目前还没有确凿的证据。但我能肯定的是，这件事绝不仅仅是无关痛痒的小事。若任由其发展，后果恐怕难以预料。”
苏瑾轻声道：“你找我来，不会只是为了告诉我这些吧？”
“自然不是。”燕绾直视苏瑾，“贵妃娘娘，你我如今同处后宫，彼此虽算不上亲密，但也没有直接冲突。我相信，你也不希望这后宫因为镜影之事而乱成一团。”
“继续说下去。”
“所以，我需要你的支持，一起查清楚镜影背后的真相。至少，在明面上，我们可以暂时合作。”
“你倒是胆大，敢主动提出合作。可你凭什么让我相信你？”
“因为无论如何，我没有理由害你。”燕绾平静答道，“更何况，我知道你比任何人都更害怕失败。”
“好，我答应你。不过，你最好别让我发现你有什么其他心思。”
“贵妃娘娘放心，我向来只做对自己有利的事情。”燕绾淡淡一笑。
谈话结束后，燕绾独自返回内室，将卷宗重新摊开。“幕后之人到底是谁？为何要借镜子的传闻挑起宫中的不安？”
楚妍匆匆赶来，“娘娘，那几名当值的宫女都已查过，她们并未撒谎。奴婢还发现……其中一人提到，当晚看到一名男子的身影匆匆离开，但未能看清面容。”
“男子？后宫禁地，怎会有男子出现？”
“奴婢猜测，可能是……李文溪。他最近频繁出现在各处巡查，似乎是在执行什么秘密任务。”
“李文溪……看来，这件事果然没那么简单。”
“娘娘打算如何处理？”楚妍问。
“先不要声张。”燕绾沉思片刻，“继续观察他的动向，同时留意御书房附近是否有异常。还有，去查查最近哪些人曾接触过皇上，尤其是沈其庸和他的心腹。”
“奴婢明白。”
夜色渐深，燕绾独自坐在烛火旁，将卷轴上的文字一遍遍地读着。她喃喃低语：“镜子的背后，到底隐藏着怎样的秘密？这场博弈，我必须赢。”
“今晚之事，你怎么看？”
宫女小声回道：“娘娘，凌妃虽然聪慧，但毕竟年轻，她未必能看透所有局势。依奴婢看，不如暂且跟随她的计划试探一番，也许能找到更多线索。”
苏瑾点了点头，“不错。这个凌妃，看似无害，实则心机深沉。我倒要看看，她到底能走到哪一步。”
翌日清晨，一封密信悄然送到燕绾手中。
信上写道：**镜影现世，并非天意，而是人为。若想解谜，可于月夜探访兰亭旧阁。——冯**
燕绾将信纸折起，放入袖中：“冯公子，你终于露面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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