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对了～”宋祈安扫过柳鸢，又将视线集中在谢清华身上。
柳鸢眼神期待的看着他，难道他真的一刻都不愿意为自己停留？
很快，宋祈安给了她回答。
宋祈安一把拉住谢清华，“四喜班子的班主明天有时间，上午我带你过去。”
“谢谢兄长。”
两人关系亲密，柳鸢被硬生生衬托成了外人。
柳鸢手指握了握，她绝对不会坐以待毙，眼睁睁看着谢清华抢走宋祈安的心。
当天夜晚，柳鸢带着翠环便急匆匆出府去了，一直到凌晨才从后门偷偷回来。
翌日早上谢清华出门雪花纷纷扬扬洒落下来，侯府门口的石狮都变成了雪狮，暴风雪中越发威严凌厉。
雪莹帮谢清华撑着一把水墨油纸伞伫立在雪中，今日的谢清华一身耀眼的洋红狐狸皮斗篷，同样大洋红的棉袄加杏色比肩褂，藏青色小洋裙，杏色金色牡丹绣鞋。
才一会时间，谢清华衣衫上便落了一层雪花。
很快，房间门开了。
＂程老板安好。＂谢清华抖了伞，雪花在伞骨上凝成串琉璃。
程老板并未对谢清华表现出太多热情，只中规中矩跪拜道，“参见郡主。”
之前想见他的贵人实在太多了，他已经快麻木，看着眼前漂亮的姑娘料想也只是简单询问几句。
谢清华坐于主位，开门见山，＂程老板免礼，这次我来找你，是有桩生意和你谈。
程老板眯眼打量这传闻中的琳琅阁主，十五六岁年纪，大红色斗篷配小洋裙，发间别着支点翠蝴蝶簪，倒比台上花旦还俏几分。
他反问：＂郡主是要四喜班子当你们琳琅阁的活字招牌？可总要有点新意才是。＂
＂话是没错，我想请您看样东西。＂素手掀开箱盖，孔雀翎在阴雨天竟泛出霞光，＂您看这《牡丹亭》的披风，金线掺了暹罗螺钿，杜丽娘游园时这么一转——＂她忽然旋身，裙摆绽开层层涟漪，水红色衬里上赫然是双面绣的蝶恋花。
程老板喉头动了动。那雀翎随着光影明明灭灭，恍惚真见满台春色。学徒们早围过来，有个唱武生的后生忍不住＂呀＂了声：＂这云肩的锁子甲，比咱们之前的轻巧多了！＂
＂轻甲用的是苏绣衬湘绣，针脚藏在纹样里。＂谢清华葱指一挑，甲片竟如鱼鳞般哗啦啦响，＂武戏翻跟头时，保准不勾头发。＂她又打开另一箱，沉香缎上卧着件玄色箭衣，袖口银线忽隐忽现，＂《夜奔》的戏服，我添了点小玩意。＂
程老板细看，那银线原是捻了夜光丝，分明是条踏浪蛟龙。
＂郡主要多少银子？＂他嗓子发涩。
＂分文不取。＂谢清华合上箱盖，玉镯跟箱子撞出清响，＂只在戏台两侧悬两盏琳琅阁灯笼，另外，最后谢幕演员也要穿我琳琅阁的衣服。”
程老板握刀茧的手擦过踏浪蛟龙，问：＂灯笼要挂多大？＂
谢清华击掌轻笑，小厮立即展开卷轴。
戏台楹联中央，＂琳琅阁＂三个字用双面绣技法隐在流云纹里，远看是幅《八仙过海》，近瞧才见端倪。
程老板瞳孔微缩，这女人竟把商号藏进戏台，倒比直接挂牌更高明。
这次他对谢清华再没了之前的怠慢之心，立刻安排上最贵的茶水，“是我有眼不识泰山，还望郡主赎罪，敢问郡主准备了多少行头？”
“这两箱子是《牡丹亭》跟《夜奔》以及《霸王别姬》的全部行头，另外只要你在京都的全部演出我都可以无条件提供，只需一周前定好演出的节目。”
程老板走南闯北这么多年，还是第一次遇到愿意无条件提供戏服的东家。
他再次对眼前的女人刮目相看，有胆识敢投资，这样的姑娘今后生意定会蒸蒸日上。
“既然您拿出了诚意来，那我便也奉上我的诚意，除此之外，我们会在每一次演出开始跟结束时给您的店铺宣传一次，您看如何？”
谢清华跟程老板击掌，“一言为定，立字为据！”
谢清华才不信口头承诺，口头承诺随时都有可能变卦，只有写在纸上才是真的。
为防万一，谢清华在违约处写上了一百辆纹银的违约金，对此程老板也欣然同意。
首战告捷，谢清华嘴角勾起了淡淡的笑意，回家时她特意绕道了城南点心铺买了两大包的红豆糕给家人带回去。
谢清华进门之后先去的宋祈安院子，还没推开门便听到里面柳鸢的声音。
“兄长，我好喜欢你！”
呵呵～
谢清华冷笑，都这样明目张胆的勾引了吗？
她好奇兄长的反应，便主动凑过去听着里面的动静，以她对兄长的了解，绝对不可能喜欢柳鸢的。
下一秒，宋祈安没有往日的冷淡，反而对柳鸢热情回应道，“我也喜欢你。”
从外面看，两人像紧紧拥抱在一块，两个身影交叠在一块。
“兄长会娶我吗？那可要说好，你以后离姐姐远一些。”
男人轻笑一声，“我对她不过随便玩玩罢了，鸢儿，你才是我真正的心尖宠，我做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你。”
谢清华从震惊到愤怒，到最后的彻底失控。
谢清华直接冲了进去，将门用力的推开。
“宋祈安，你这人面兽心的伪君子！”谢清华有气当场就发，绝不会等到第二天过夜。
拥抱中的两人被惊醒，吓得急忙分开。
柳鸢从后面的屏风中走了出来，一把拉住还想冲上前的谢清华，“姐姐，我跟兄长是真心相爱的，你要怪就怪我，别为难兄长。”
谢清华一脚将柳鸢踹开，直直朝着里面走去。
“宋祈安，你给我说清楚，之前所有的都是你伪装的吗？”
柳鸢被吓得大惊失色，从地上爬起用力抱住谢清华，“谢清华你难道非要搞到大家都很难堪吗？你有气冲着我来，兄长是无辜的，你不能伤害兄长。”
谢清华手指紧握，她深吸了一口气，“让开！”
她脑海中想到的都是昨晚两人聊天时的画面，宋祈安说要找最喜欢的女子共渡此生，这就是他找到的心上人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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