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清殊盯着盛熙川发呆,久久说不出话来。
但盛熙川却有很多话说。
他直起身子,看着宋清殊。
“你怎么样?还有哪里不舒服?头晕不晕?还觉得恶心吗?”
见宋清殊不作声,他又伸手摸她的头。
“折腾了一天一宿,好歹体温是正常了。”他说。
见宋清殊直愣愣盯着他看,没什么反应,盛熙川又道:“我去叫医生。”
他就要开门出去。
“盛熙川。”见他要走,宋清殊一急,终于开口,在身后叫他。
盛熙川顿住:“嗯?”
“先别去叫医生,陪我待会儿。”
她刚醒,实在不想被折腾着检查,一想就觉得累。
盛熙川只好又“嗯”了一声,在她身边坐下。
他握住她的手:“怎么样,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?”
宋清殊想了想,又认真感受一下,如实回答他:“有点反胃,想吐酸水,头有点晕,其余没什么了。”
“你喝的那杯酒里加了违禁品,昨晚洗了胃,又空腹灌了那么多汤药,肯定不舒服。”盛熙川说。
宋清殊点点头。
她就知道,酒里不是春药就是叶子,那帮人也玩不出什么花样来。
她刚醒,脑子转不太动,神情便有点木。
盛熙川握着她的手,跟她说昨天发生的事。
“他们找了一个跟你身形相似的人,假装遇到危险,引开了保镖。
人也审过了,姜俊逸是瘾君子,被沈济臣和苏硕叶子控制,昨晚才发了疯,做出不理智的事。”
又说,“好在你身上的毒就医及时,再喝几副中药应该就没问题了。”
宋清殊专心听盛熙川说话,视线停留在他脸上。
她看不到自己的脸色,总觉得盛熙川比她憔悴多了。
“你从昨天到现在都没睡觉吗?”她没有接他的话,而是问。
盛熙川没有回答她,而是挑眉反问:“心疼我?”
……别说是他,就是个素不相识的人为自己做到这个份儿上,也该心疼吧?
“你要不要躺下跟我说?”她也不答反问。
陪护床跟她的病床隔得有点远,至少有半米距离,盛熙川往那边看了一眼。
不太想去。
“不要,坐在这里我心里踏实。”他说。
宋清殊脑子再不好用,也大概明白了他什么意思,她往旁边挪了一点,拍了拍身侧:“不想睡陪护床就躺这里。”
幸福来得太突然,盛熙川心跳都不稳了。
“这不好吧?”他嘴上卖乖。
行动却比语言更快一步,已经怕宋清殊反悔,直接脱了鞋躺在了病床上。
京华医院的VIP病房的床很大,宋清殊又瘦,盛熙川躺过去也并不拥挤。
两人的手臂松松地挨在一起。
但不知为什么,他一躺下,两人都紧绷了一瞬,谁也放松不下来。
不是紧张,更不是排斥,而是同本能对抗,强行把叫嚣的荷尔蒙压下去。
空气有一瞬间凝固,呼吸不畅。
病房里是诡异的沉默。
大概几分钟后,宋清殊先清醒,她靠继续刚才的话题转移注意力。
同时在心里想笑,这是做什么呢?
因为没有恋爱过,就想放慢这段关系的节奏,想人为地让这段感情更纯粹,却忽略自己最本心想要的东西。
何必呢?早晚还不是要睡在一起,把这四年多没滚的床单再滚一遍?
她和盛熙川没经营好这段婚姻,明明是各种原因造成的,又不只是因为“先婚后爱”,感情基础不牢。
从昨夜到现在,她并非意识全无,而是时而清醒,时而糊涂。
很多事她都知道的。
虽然不知道自己怎么喝的药,那个苦她却是实打实感受了的,还有他的唇舌……
在她烧的稀里糊涂的时候,替她擦身子的,也是他。
除了他,不会有别人。
“所以那三个人怎么样了?”她清了清嗓子问。
盛熙川:“别问了,你只要知道,现在他们不管受什么罪,哪怕被凌迟都是应该的就好。”
那三个人被他的人送去了三角洲白家。
白家是让人只听名字就胆战心惊的存在。
杀人,贩卖人体器官,绑架,敲诈勒索,做尽所有恶事。
当年最轰动国内的一个案子是绑架了一个国民品牌的千金,赎金都收到了,依然将人灭了口,那位千金死状惨烈,连尸体都没能运回国。
盛熙川过去跟他们打交道,每次都是为了营救被困同胞。
把人送给他们是头一次。
他根本不关心那几个人现在如何了,看宋清殊躺在病床上受这样的罪,他们死一万次盛熙川都不解恨。
他不肯说,宋清殊才紧张。
她马上转过脸看他。
“他们还活着吗?”她声音很低,生怕隔墙有耳。
其实她多虑了,出事后,有至少10个伪装成病人家属的保镖坐在走廊里。
“不清楚。”盛熙川转移话题,“你一会儿又该喝药了,那个药巨苦,坚持一下哈。”
宋清殊执意把话题往回带:“我不怕苦,所以你把那些人怎么样了?”
盛熙川:“买了很多口味的糖,喝完了吃一些。一会儿我再问问医生,你现在可不可以吃点流食,只靠医院昨晚补给营养液肯定不够。”
“盛熙川!”宋清殊坐起身来,脸上已经有了愠色。
“那天我们怎么说的?是不是说的坦诚相待?如果这件事你不告诉我,那我们那天的事就不作数了!”
她发脾气。
最主要的是心急,怕盛熙川做不理智的事。
盛熙川见她急了,终于叹了口气。
他伸手拉她:“乖,你现在不舒服,先躺下,我都告诉你。”
宋清殊这才垂下眼睛,又躺回去。
盛熙川拉她的手,她没有动,任凭他捉住自己的手指。
“他们活着,但比死更痛苦。”盛熙川幽幽地说。
宋清殊转头,盯着他紧绷的下颌线:“说具体点。”
“我让人挖了他们每人一只眼睛,“盛熙川的声音很空,又带着刺骨的寒意,“然后送去了三角洲白家。“
宋清殊瞳孔微缩。
她有段时间很关注这方面的新闻,当然知道白家是什么地方——那是人间炼狱。
宋清殊:“他们的家人一定知道是你做的。”
“原本也没准备隐瞒。”盛熙川声音里不见怒火,只有刺骨的冷,“我就是要让他们知道,动我的人是什么下场。“
“如果他们报复呢?”
“那就怎么让他们全家为他们的愚蠢付出代价。”
病房里一时寂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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