胡延坤一肚子气,开口说道:“哎呀,老曹!你和老黄以前关系也不错,怎么这时候就躲在办公室里当缩头乌龟呢?这可不行啊。你把我们几个推出去,自己倒好。年轻县长可真有魄力,张口就骂,说我们说的都是屁话。” 他一边说着,一边走到办公桌前,拿起搪瓷缸,“咕嘟咕嘟” 地灌了半缸子茶水,似乎这样才能稍微平息一下心中的怒火。
老曹县长听了,带着一丝疑惑说道:“不可能吧,我听我家伟兵讲,朝阳同志对老同志还是挺关心、挺关注的呀。” 他微微皱起眉头,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解。
胡延坤则提高了音量,略带调侃的说道:“老曹啊,你还是和以前一样,没有骨气。”
老曹是曾经的县长,曹伟兵的父亲,也是老黄的搭档,如今退了休,依然是逍遥自在,难得再问县上的事情,若不是接到了胡延坤三番五次的电话,这老曹是不愿意到县里来的。但是老曹县长还是来了,因为东洪的老干部群情激愤,都觉得县委政府做的太过分了,不仅要收县一中食堂的租金,还要把人家兄弟和小姨子抓了。如果这次自己不替老黄出头,以后自家有事,自然是不会有人帮忙。这就是县城的生态,不问对错,只讲关系。
这老曹十分淡然的坐在沙发上,扯了扯领子,露出了脖子上的老年斑。
胡延坤一副不满的语气说道:“老曹啊,你人来都来了,咱们为什么就不能一起光明正大地到县政府办公室去找他理论?你也是退休的正县级干部,你儿子那也是县长,你怕个啥呀?”说完之后拍了下手,继续道:“你呀,当初要是有些脾气,哪里还有李泰峰当书记的事?你可是东洪老人的一面旗帜啊。”
老曹县长自然觉得自己有些理亏,但倒也不会被胡延坤几句话所煽动,到了这六十有五的年龄,内心里已经极为淡定。
老曹县长回应道:我和你们不一样啊,我是退休老头,县长一句话,那里来的老头,就能把我打发了。老胡啊,你要替我考虑。我儿子和他在一个班子里共事过,我去了能说什么呢?搞不好还得跟着你们添乱。” 他无奈地摇了摇头,脸上露出一丝苦笑。
其实,胡延坤心里清楚,老曹县长对县委政府也有诸多不满。特别是在干部任用这件事上,资历更老的曹伟兵没能被推荐为县委常委,而资历尚浅的焦杨副县长却在这次直接晋升为县委组织部长,这让老曹县长在老干部圈里觉得丢了面子。所以,在得知老黄县长吊死在公安局门口的消息后,老曹县长就跟着众人主动起来,摆出一副要为老黄讨说法的架势,只是到了地方之后,老曹是坚决不进办公室。
胡延坤本就想借着这个机会给县委政府找点麻烦,最好能让他们收敛一下锋芒。他心里盘算着,如今县委政府如此强势,除了背后有一定的背景支持,公安局局长田嘉明也是县长的的重要助力。要是能把田嘉明扳倒,或者给他一个沉重的打击,县委政府自然就会有所收敛。只要县委政府稍微放松一些,等自家儿子被省石油公司接收,县石油公司完成和县里的切割,到时候县里就算想找自家儿子的麻烦,也鞭长莫及了。基于这些考虑,一向稳重的胡延坤才会主动挑起这个头,带着人在县长办公室去找说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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