啊？
“请人干活？啥意思？”程瑶不解。
“就是建材店里有工人，给人家刷墙、收拾屋子啥的。那一套规矩走下来，和咱省城建材一模一样。那天我去买合叶，听店里的小姑娘说交房子的时候连卫生都做了，这不就是咱们省城的规矩嘛。”
夏愉露说的理直气壮，言语间还有些愤怒。
就好像自己辛辛苦苦的种出来的粮食，突然被人偷了一般。
程瑶微眯着眼睛，思索片刻后道：
“还真有可能是我那边的人。 ”
“啥？！”
程瑶缓缓颔首，“你知道家里装修队的那批人，都是我和你姐夫从村里带到省城的。其中有一个我还带在身边、倾囊相授，不过后来他回家了。”
“难怪啊，这……这事儿姐和姐夫是不是不知道。”
“肯定不知道啊，不过无所谓了。”程瑶不在意的摆摆手，“建材店本来就是为了维护关系才开的。这大半年我们没收到钱，索性也没想要。”
“他们这么做也太不地道了，这不是……不是卸磨杀驴嘛！”
“随便吧，反正咱们主营是服装厂，别本末倒置。和那边就保持关系，别因为这点小事闹僵，犯不上。至于托儿所用料还是从那边拿，人工的话省城出。”
倒也不是程瑶信不过黄茂林，主要事关托儿所装修，还是得让自己放心的人来做。不然真出了什么意外，就算能找到施工者，遭罪的仍是孩子，损失的也是自己厂子的口碑，犯不上。
二人在办公室一直待着，直到李旺国他们拎了雪糕进来，夏愉露的汇报才算告一段落。
吃了雪糕，小歇片刻，夏愉露领着他们准备回家。
出了办公楼，几人边走边聊——
“大姨？”
“旺国哥，旺君姐——”
春妮姐妹俩喊人间就来到跟前，秋妮更是熟络的走过来要挽程瑶的胳膊，被她用夏愉露挡住了。不过小姑娘并没有觉得尴尬，仍旧热络的冲她笑。
“大姨啥前儿来的啊？这是要回村里看姥爷是吧，我妈把姥爷照顾的可好了，姥爷现在能扶着墙、下地走了。”
“是啊大姨，姥爷有我爸妈照顾您就放心吧，肯定不会……”春妮也不甘示弱的噼里啪啦一顿絮叨。
其实姐妹俩的用意大家都明白，无非就是在告诉夏愉露，她们是厂长的亲外甥女。
只可惜她们的算盘打得再溜，程瑶也不吃这套。
“现在是上班时间，你俩就这么从车间跑出来吗？”话落，扭头看向夏愉露又道，“带班组长是谁？通知她这个月奖金取消。再有下次，直接撤职，带班都带不明白，干什么吃的。”
夏愉露配合的点头哈腰，随即冲姐妹俩轻斥说：
“上班不知道吗？赶紧回去干活儿，这个月你们俩和王姐的奖金都没有了。”
春妮本想当着夏愉露面前展现一波亲情，没想到大姨真的就不给面子，直接当面撅人。
怪不得母亲常说大姨心狠，这也太狼了些，一点亲情都不顾。
秋妮就更闹心了，本想用攒下来的钱加这个月的奖金、给自己买双回力鞋，没想到现在什么都泡汤了。回力鞋是没可能了，回力鞋的鞋带倒是可以买。
姐妹俩眼瞧着程瑶几人离开，等车子开走后两姐妹才敢凭空挥舞和双拳，假想着打。
“姐，扣奖金的事儿咋办啊，这要是和王姨说了，咱俩还不得被骂个狗血淋头？都怪你，非得出来找大姨，明知道她心狠，你还……”
不等她把话说完，春妮狠狠翻了个白眼，打断道：
“行了，现在知道埋怨我了，我提议的时候你不是也没拒绝吗！你这出儿和咱妈一样一样的，我顶看不上。”
“你还看不上我？我可是……”
“你是啥，你是啥事儿也出了，唠叨有个屁用。”春妮再次剜了她一眼，思索片刻说，“放心吧，大姨也就当姓夏的面做戏，不可能真的扣奖金。不管咋说，咱俩都是她的亲外甥女，咱们又没去刮配她，不会对咱俩动真格儿的。”
“那王姨那边……”
“不说，就当啥都没发生。不仅如此，等下进去的时候还得和王姨说今晚不加班，要去找大姨吃饭。”
秋妮一听姐姐这话，顿时明白的不住点头。
“行行行，就按姐说的办，可咱俩下班后去哪儿啊？”
“去哪儿还不行，县城这么大呢。要不咱俩去县医院那边吃烧麦？你上次借我的5块钱不用还了，咱俩用这钱吃。”
春妮清楚，那五块钱就是肉包子打狗，有去无回。
与其被妹妹赖账，不如让她拿出来俩人吃掉，自己还算花了一些。
秋妮一听不用还钱，还可以吃烧麦，顿时高兴的不住点头。
“行行行，那吃完我去找我对象，姐和我去不？”
“吃完就和我一起回来，不许去找他。”春妮强硬约束她。
就这么个没心眼儿的傻妹妹，找对象居然找了个能说会道的。她承认那小子长得俊、个儿也高，可外在条件再喜人，家境不行也白扯。
她侧面打听过，那小子家兄弟七个，母亲常年吃药、是个药罐子。父亲倒是很能干，但因为正式工作赚的少，所以早前把工作给秋妮的对象顶班，自己去电影院门口卖瓜子啥的。
那小子比妹妹大八岁，讲道理早该谈婚论嫁了，可到现在都没有，这难道不要考量进去？
偏偏秋妮是个傻大姐儿，对这些完全不在意。那小子也不是一次想让秋妮去他家、和他出去玩，但都被春妮制止了。
不为别的，她也是怕秋妮错了主意，日后过不好时再来找她诉苦。与其那样，不如现在就制止两个人。但她也不会强硬拆开两个人，毕竟那么做很蠢，容易让两个人抱团对付她。
秋妮见姐姐又板着脸，忙讨好的道：
“行行行，都听姐的还不成？我不去找他，咱俩吃完饭回宿舍，正好前两天堆的衣服得洗了。”
春妮得到想要的回应，“嗯”了一声，带着妹妹回去生产车间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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