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常山道,“牛县长,您就这么走啊。”
牛大远看向陈常山,“常山,我刚才不是说了吗,等回了田海,我会请你和于东,你不用着急。”
陈常山一笑,“牛县长,我说的不是请吃饭,您请不请我和于县长,都没关系。”
于东应声是。
牛大远轻嗯声,“那你的意思?”
陈常山道,“薛明的事,我还没向您当面汇报,您能不能听完我的汇报再走?”
于东立刻应和,“是,牛县长,听完了汇报再走。听完了,我请客,咱们三个,只有我是地地道道的秦州人。
来了秦州,你们都是客。
理应我请客。”
牛大远一笑,“常山,县里把薛明的事交给你,你按照县里的指示做就行了。
我这次来也不是为了听汇报,就是为了牛亮的事。
汇报就不听了。
我代表县里相信你能独自自主把工作做好,该放手时就放手吗。
我这身体真是有点不舒服,来前约了一个秦州中医院的专家,得赶紧过去了,不能让人家久等。
薛明的事,你就自己看着办吧。”
牛大远一摆手,就要迈步离开。
陈常山道,“牛县长,您就不怕坏事传千里吗?”
牛大远闻言,重新看向陈常山。
陈常山也看着他。
于东道,“要是按里算,秦州和田海还真有千里。”
牛大远又看向于东。
于东笑笑,“牛县长,根据我的认知,牛亮的事在国内也能追究法律责任。
就看受害人想怎么解决。
我和秦占魁从小在一个院里长大,我太了解他了,他一贯不走寻常路,习惯按自己的方式办事。
可万一他想走寻常路了,那牛亮的事就又不好办了,真会坏事传千里。”
于东是典型的笑里藏刀。
牛大远深吸口气,“我就说嘛,这顿饭我不该早请,现在看来,我谢字都说早了。
你们接着说吧,想让我怎么做?”
说完,牛大远重新坐下。
陈常山和于东互看眼,陈常山刚说声牛县长,牛大远一伸手,“等等,我先打个电话。”
陈常山将嘴边的话咽回,和于东也坐下。
牛大远掏出手机,拨出,“王大夫,我到秦州了,但我突然遇到些工作上的事缠手,不能按时到你那去了,和你说一声,不能让你空等。
什么时候过去,我再给你打电话。
不好意思,就先这样。”
电话挂了,牛大远把手机轻轻放在桌上,“我身体不舒服,要去看大夫,没有骗你们吧。”
陈常山和于东又互看眼,于东笑道,“牛县长言重了,我和常山也没怀疑你。”
牛大远一笑,“那谁知道,现在的人都是知人知面不知心。不说这些了,说你们的事吧。”
牛大远往沙发上一靠,摆出安心静听的样子。
这架势反而把陈常山两人僵住了。
“说呀,怎么不说了?”牛大远道。
陈常山轻咳声,刚要张口,牛大远又道,“其它的不用讲,只讲需要我做什么就行,这又不是县府办公室,不必绕弯子。”
陈常山点点头,“牛县长,我来秦州后见了两次薛明,我可以确定薛明想回田海。
现在只需要办到一件事就行。”
陈常山顿顿。
牛大远道,“接着说。”
陈常山接着道,“您去见一次薛明,把您和薛明之间的事谈清了。
薛明就肯定回田海。
这也是我希望您来秦州的原因。”
屋里静了一会儿,牛大远突然一笑,“听明白了,这也是你陈常山非要介入我儿子事的原因。
你知道如果你不介入我儿子的事,我是不会来秦州的,即使我来了,我也不会按照你的要求去见薛明。
你一个副县长有什么资格向我提要求!”
啪!
牛大远拍桌而起,一指陈常山,依旧怒道,“你不是在帮我,你是把我的儿子当人质,逼我来秦州,然后继续按你的要求去见薛明。
你还说坏事传千里,陈常山,你就是一肚子心眼。
当初李正海走前要提你到县里,我就不应该同意,真是养虎为患,最后被虎所伤。”
咚咚!
牛大远又重重敲了两下桌子,气得浑身战栗。
“牛县长。”于东刚要开口,陈常山拦住他,自己站起身,“牛县长,您骂完了吗?”
哼!
牛大远重重冷哼声。
陈常山道,“您骂完了,就该我说了,没错,我介入您儿子的事,确实是想让您来秦州,然后去见薛明。
因为我知道除此以外,我没有其它办法。”
牛大远又声冷哼。
陈常山接着道,“您指责是我把您逼来了秦州,我也接受,可我为什么要这么做?因为我也是被逼的。
被您逼的!”
“你!”牛大远刚要回应,陈常山一摆手,“您先别急于解释,听我说完。”
陈常山目光凌厉。
牛大远只能把嘴边的话咽回,陈常山看着他接着道,“当初我为什么来秦州,是因为薛明突然变卦,这让田海县委县府都非常被动。
薛明为什么变卦?
我到秦州已经搞清楚了,您想听吗?”
牛大远没说话,但避开了陈常山的目光。
陈常山冷笑声,“您不说话,说明您心里已经很清楚,那我就不多说了,说我到秦州后的遭遇。
我到秦州后,才知道柳吉元也在秦州,他对我的行程非常了解,总能在我见薛明前设阻。
我的行程又是谁告诉他的,牛县长,这个您心里清楚吗?”
牛大远喉结艰涩滑动两下,还是没说话。
陈常山继续道,“在我进退维谷,着急上火的时候,王文清又被调回了田海。
我留在秦州,彻底成了孤家寡人。
这只是表面,真正的目的是有人要把所有责任都推到我身上。
我陈常山是不怕担责任。
但如果有人处处设陷,逼着我担责任,我陈常山也绝不同意!”
啪!
陈常山也重重一拍桌,来秦州后积累的怒火,郁闷倾泻而出。
桌上的茶杯被震倒,茶水流满桌面。
牛大远也不禁一激灵。
陈常山深吸口气,“关键设陷的人还是田海人,他这么做害的不仅是我,更是田海。”
“对。这叫里通外国,在战场上就得枪毙。”于东附和道。
咚!
牛大远跌坐到沙发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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