宴老微微挑眉:“哦?说来听听。”
裴父理了理思绪,尽可能地讨好道:“宴叔,是这样的,咱们两家的合作出了点小问题的事,您清楚吗?”
宴老目露茫然:“出什么问题了?”
“宴恒那个孩子,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,聪明、上进、有主见,是不可多得的青年才俊;一直以来,我都十分仰赖他的能力。”
“宴恒继任时,我还亲自到场祝贺了他一番,那时——”
裴父兜了好大的圈子,才说回正题:“只不过,近段时间,他对咱两家的合作,可能有些误解;他突然找了新的供货商,这事您知道吗?”
说到这儿,裴父难免紧张,他视线直勾勾地落在宴老身上,不放过宴老丁点表情变化。
宴老眼皮耷拉着,掩住了眼中的光彩,脸上没有任何特别的表情,裴父很难从中分析出他想要的内容。
“不知道,我老了,力不从心,实在没有精力再去关注公司的事,这不?自从宴恒接了公司这副重担,我每天就养养花,溜溜鸟...”
宴老像是记起了什么,他侧头看向王伯:“对了,去把我新得的鹦鹉给小裴看看,是小亦给我送来解闷的;那鸟聪明的很,还能跟人聊天呢。”
“小裴,你看了肯定也喜欢。”
裴父眼中神色暗了一分,拳头也不自觉地攥紧。
“宴叔,鸟的事不着急;公司的事您虽不过问,但也清楚,贸然换供货商可不是小事,整个产品线都得跟着遭殃。”
看出宴老是故意不接茬,裴父只能咬牙把话说得更直白些:“宴叔,您出面,去找宴恒谈谈,他还年轻,有时难免一时冲动,这万一做错了事,后果不堪设想。”
“您是宴恒的亲爷爷,他对您最是敬重,您的话,他肯定会听。”
“咱们是长辈,得为晚辈掌掌舵,免得晚辈做错事,走错路。”
宴老这儿是裴父最后的希望。
所以,即便裴父听出宴老不愿掺和,也还是硬着头皮,又把话说了一遍。
万一呢?
万一宴老看在他们多年情谊上,动了恻隐之心,肯伸手托他一把,裴氏不就有救了吗?
“小裴,不是我不肯出面,实在是公司既已交给宴恒,无论他作何考量,我都不好再行参与,否则,从此往后,他还怎么治理公司?”
“宴叔。”
裴父身子前倾,脖颈处暴起青筋:“您——”
宴老摆了摆手:“小裴,这事我做不了主,也不能做主,实在抱歉。”
裴父的脸色肉眼可见地变得难看。
恰在此时。
王伯将鸟拎了过来,宴老瞬间笑开,他伸手接过:“瞧瞧,可爱的很呢!小亦那丫头,特别会挑礼物,每次都很得我心意。”
鹦鹉色彩明艳,眼神机灵,到宴老手里后,就叽叽喳喳唱起了歌,逗得宴老开怀大笑,不停地向裴父炫耀:“别看它是只鸟,特别聪明!”
至此。
话题被转移开来。
宴老的态度再清晰不过。
裴父心中不忿到连最基本的礼貌都无力维持,他起身,面色彻底阴沉:“打扰了。”
说罢。
他转身就走。
“小裴,有空来玩。”
目送着裴父离开后,宴老嘴角的弧度收起,他看向王伯:“给宴恒去个电话,让他接下来把弦绷紧,裴氏不会善罢甘休。”
“好。”
王伯刚欲拨电话过去。
宴老忽然制止:“算了,宴恒是我一手教出来的,不用我提醒,他也会做得很好。”
王伯动作一滞,问出心底的疑惑:“先生,你说...宴恒为什么要突然踢裴氏出局?”
宴老摇头:“孩子大了,有自己的想法;我虽不明缘由,但公司既已交在他手上,就该信任他的决策;
裴氏集团发展多年,实力不断扩张,小裴确实没了从前的谦逊,或许是他的某些行为,让宴恒有了危机感。”
王伯赞同地点了点头:“宴恒性子稳,处事周全,确实值得信任。”
“不过这事你私下里关注着些,若是宴恒不慎有什么纰漏,我们也好及时顶上去。”
兹事体大。
不能容让错漏。
于公,宴老全心信任宴恒;于私,宴老作为宴恒的爷爷,总归不受控制地有几分关心在。
“好。”
一场不见硝烟的战争就此拉开帷幕。
自知合作无望,裴父必将不会容让宴恒好过。
商场上惯用的那一套商战策略被裴父同时运作起来,以组合拳的方式,朝宴氏打了过去。
此番商战若是能成。
哪怕裴宴两家再无合作可能,裴氏也会凭借着这一波漂亮的翻身仗,找到新的出路。
张胜楠作为裴氏集团曾经的资深高层,对裴氏的行事逻辑、策略方向有着近乎天然的敏锐度。
有她坐镇宴氏,商战成功的概率直线上升。
直到裴父无意中和张胜楠正面交锋,还没讨到任何好处,他才刻骨铭心地感知到....裁员裁到大动脉的威力,有多可怖。
若是他知道他无意识的一次行为,将会给公司带来如此恐怖的劫难。
他无论如何都不敢那般轻视张胜楠。
裴父在见过张胜楠后,气得一天没能吃下去饭,他终于知道...宴恒为什么能那般顺利地将裴氏踢出局。
原来!!!
是有张胜楠从旁协助。
是了,张胜楠虽是一介女流,但在工作中苦心钻营,比任何一个男人都要聪明、勤快具有野心与商业嗅觉。
可惜,裴父醒悟的太晚,晚到哪怕他肯纡尊降贵主动去求张胜楠....
张胜楠都避而不见,懒得理会。
……
藏于人后的勾心斗角有多激烈,无关人等自然不得而知。
但,由裴氏主动发起攻击的舆论战,却是闹得人尽皆知。
论及舆论战。
裴氏踢到宴氏,属实是踢到铁板了。
宴恒深耕娱乐圈数年,最擅长玩转舆论,更何况,宴氏还有唐亦这个大杀器。
舆论战打了不到三天。
裴氏便在宴恒和唐亦事先布局了数日的顶级操作下,节节败退。
以舆论战为突破口。
很快。
裴氏集团大获全败。
不仅没能挽回合作,还白白砸了大笔的资金出去打了水漂。
公司骤然面临如此危机,裴父一口气没上来,直接晕了过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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