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报——”
殿外传来李忠的声音：“皇上！”
“进来——”平康帝低吼道，李忠跑进殿中，滑跪在地，脸上尽是喜色：“皇上！陵安王带兵救驾，已经赶到玄武门外了！”
平康帝长舒了一口气，心瞬间就定了，他合上眸冷静了片刻，示意李忠出去。
“费尽心机，甚至不惜谋反，到头来还是一场空。你可还有什么想说的？”平康帝看着皇后，“念在你我多年夫妻，朕再给你一个留遗言的机会。”
皇后低低笑开了，“陛下，就算今日鹤儿成功了，他也不会杀你的。陛下对您的亲子无情，但鹤儿对您有情，他始终记着您是他的父亲。可是陵安王……皇上，您能安心吗？皇上有真心对他好过吗？等他杀进这里，是会把刀交给皇上，还是……会直接戳进您的心口？”
平康帝如坠冰窖，皇后的话说到了他的心坎上，不愧是和他同床共枕了几十年的女人，对他的了解可见一斑。
“成王败寇，臣妾无话可说。臣妾愿意一死，可臣妾就算死了，也不承认害过您！鹤儿和陈家都是无辜的！皇上，您不信臣妾，您迟早会后悔的，您亲手找回来的儿子，是一头猛虎！他会毫不犹豫的杀死您，皇上！您回头吧！”
平康帝怒吼：“来人！剥去她的皇后服制打入冷宫！”
“皇上——你会后悔的——”
甲胄碰撞的声音从远处传来，不多晌，一抹熟悉的身影出现在殿外，他手中的长枪还沾着血，浑身被肃杀之气包裹，让人不敢直视，就连平康帝都生出退却之心，在萧怀晏上前来时，悄悄后退了一步。
萧怀晏单膝跪地，“儿臣救驾来迟，让父皇受惊了。”
平康帝看着他手里的枪，李忠颤颤巍巍走了过去。
“王爷，进殿不可带兵器……”
萧怀晏似乎才想起，他淡淡扫了一眼李忠，却没放下长枪，萧怀晏抬起头对平康帝说：“儿臣怕父皇被挟持，现在京中叛贼未清，为保父皇安危，儿臣不敢放下兵器，请父皇恕罪。”
“……朕不怪你。”
平康帝咽下不悦，冷声道：“萧鹤在哪里？”
萧怀晏站起身，冲殿外道：“带进来。”
萧鹤被五花大绑推进了殿中，平康帝怒不可遏，上前一脚将他踹翻在地。
“逆子！竟然敢谋反弑父！”
萧鹤任由平康帝发泄，等他停下来喘息时，萧鹤才扭\动\着身子上前，流着泪哑声道：“父皇，我是冤枉的……我真的是冤枉的……”
“来人！将他押入大牢！”
“父皇——父皇我真的冤枉啊！我冤枉啊——”
平康帝问萧怀晏：“陈莽和陈家的人呢？”
“陈莽已被生擒，至于陈家，萧掣已经带人去了。”
“好！传朕旨意，陈府上下人等尽数下狱！包括其族亲，就是孩童也不许给朕放过！”
李忠匆匆离开了大殿，殿中只剩平康帝和萧怀晏两人，萧怀晏目光落在平康帝身上，忽明忽暗，不知在想些什么，他握枪的手不停放松又收紧，似乎是在拿捏什么主意。
一阵邪风吹过，平康帝的心忍不住抖了抖，一股不安蔓延开来。
他强作镇定，“怀晏，乱局已定，你先跪安吧，朕要休息了。”
萧怀晏没有动。
平康帝等了半晌，拔高了声音：“朕让你跪安——”
萧怀晏握紧了长枪，在平康帝愤怒又恐惧的注视下，微微颔首，不疾不徐道：“……是，父皇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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