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桃子一个俯冲冲到我面前，牙齿磨得吱吱作响，“你丫昨晚的酒还没醒吧，放着重点中学的老师不做，跑到乡下当孩子王！”
陶然，俞凡也不落后，一齐向我发难，“你眼里还有没有我们这帮姐妹，连个气儿都不出，说走就走！”
众怒难犯，我自认理亏，只得陪着笑脸，一再保证，“我发誓，我以后经常回来看你们，给你们打电话，成了吧！”
桃子举起手，舞苍蝇似的在我面前一阵乱舞，“讨厌，讨厌，我恨死你了，扔下我们，一个人跑了，我再也不理你了！”说到最后，桃子几乎是带着哭腔。
经过礼堂的人络绎不绝，一双双眼睛都好奇地往这边张望，我拉了拉桃子的手，赔礼道歉：“我真的不是故意瞒你们，我也是才决定的。”
桃子更加激动，“你都没想清楚就签合同，你就不怕将来后悔啊！”
陶然和俞凡也附和着点头，不过没有桃子的情绪激动。
我举手投降，“对不起，姐妹们，为了表示我的歉意，今晚我请客，你们有什么气晚上再发，行么？”
桃子瞪瞪眼，甩手跑了。转身的时候，我看她手掩着脸，眼圈红红的，肩头也在微微颤动。
这丫的心理承受能力比我想像中还要脆弱，我想也没想追了上去。
桃子越跑越快，脚底像生了风，跑到宿舍楼的转角时，我的脚一蹩，看着她的身影越来越远。
“桃子……”我的鼻子酸酸的，蹲下身，轻轻地揉着脚踝。
揉着揉着，忽然觉得背脊一阵发冷。
抬起头，身体瞬间僵直。
肖怀远脸色铁青，眸底隐隐有火焰在跳动，整个人像吐着红信子的毒蛇，阴沉得可怕，一把抓起我的领口，“为什么要去支教？为什么要去那么远的地方？为什么？为什么？我对你不好吗？让你这么着急地想撇下我！你走了，留下我一个人怎么办？”
话到最后，已近乎喃喃。
我的心猛然揪在一起。下意识地抬起手，想去抚平那越皱越紧的眉毛，然后告诉他，不是这样的。可是到最后，我什么也没做，只是轻轻掰开他抓住我衣服的手，深吸了口气，目光看向别处，幽幽说道：“忘了我吧，我们在一起不会幸福的！”
他腥红的眸子慢慢冷却，平静地凝视着我，像是要看穿我的心思，“叶子，我不相信这是你的本意，告诉我，你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瘾？你告诉我，一定会有解决的办法。”
我揪痛的心一阵痉挛，喉咙一哽，说出的话却冲冲的，“我就是一个自私的人！我只想着我自己，我不在乎别人的感受。是你以前没有看清我，怪不得别人！”
我紧紧地攥着手，心里一遍又一遍地自言自语：对不起，对不起！
“叶子，咱们去把合同要回来，对咱们现在就去把合同要回来，不管赔多少违约金都行！”肖怀远一把拉过我就跑，手上的力道大得出奇，捏得我的手生疼。
我跛着脚，使劲掰开他的手，压了压心底波涛澎湃的情绪，语气竟是出奇的平淡，“不用了，这是我的选择，我希望我能为边区的孩子尽一分力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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