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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晚我最终没能将花还给肖怀远。
一顿饭吃下来,肖怀远已经被灌得不醒人事,瘫在椅子里,像一滩烂泥。
而始作俑者在冲我挤眉弄眼了一番后,带着大家一哄而散,留下我一个人对着肖怀远哭也不是,笑也不是。
看他烂醉如泥的样子,恐怕连姓什么也不知道,更别说问他住在哪里了。想把他送回星月吧,又不敢,要是被他的那些爱慕者看见了,只怕又要掀风鼓浪了。
权衡之下,我决定把他送到学校附近的那个小宾馆里。
从来不知道一个人的身体可以这么沉,几乎压得我喘不过气来。服务员一打开门,我使尽力气将他拖到床边,像扔烫手山芋一样忙不迭地将他扔到床上,转身欲走。
从登记到现在,服务员的目光便没有友善过,不屑的眼神里分明写着坏女人三个字。
我从头到脚又将自己打量了一遍,虽然没有风尘女的味道,可是这身寒碜的穿着,确实与肖怀远格格不入。
估计她没把我列入风尘女之列,也把我归为不自量力,想攀上高枝变凤凰的灰姑娘了。
我努力扯上一抹云淡风轻的笑,潇洒地说道:“我朋友喝醉了,麻烦你们看着点。”
服务员正在取我的房卡号,伸到我面前的手忽然哆嗦了一下,目光越过我看向房间里面。
“哇……哇……”里面传来稀哩哗啦的呕吐声,紧接着有熏人的臭味扑鼻而来。
服务员刚刚还不屑的脸唰的苍白成一张纸,嗫嚅着肯求:“小妹妹……我们工作也不容易,你……你就饶过我吧,这位先生醉得这样厉害,我……”
人的感情总是很微妙的,就像现在,明明刚才我还想恶整一下这个只用外表衡量人的服务员的,而此刻却动了恻隐之心,当她用可怜巴巴的甚至是乞求的目光看我时,我的同情心便像春草一样泛滥了。
同情心泛滥的后果便是,我整整伺候了肖怀远大半夜。
我像一个衷实的仆人一样,伺候他喝水,给他洗脸,末了,又替他打扫战场。这确实是战场,一片狼藉,床单上,地板上,溅满了污秽。
我一边捏着鼻子,一边清扫战场。
而肖怀远似乎也睡得不安稳,在床上翻来覆去,使劲地扯着衣服的领口。
我的目光在接触到他的衣服时暗了下来,他胸口的衣服上也溅满了污秽,粘在他的身上,发出一股股异味。
我犹豫着将手伸到他的胸前,却又缩了回来。
肖怀远显然想摆脱胸前的束缚,持之以恒地与衣服作着搏斗。
我愣了愣,终究不忍心袖手旁观,一咬牙,闭着眼,就去解他胸前的纽扣。
情形有些尴尬,肖怀远赤裸的胸膛出现在眼前时,我的脸唰的红到了耳后根。从小到大,除了父亲,我就再也没有接触过其他异性。而自从母亲死后,和父亲的相处也变得极少,屈指可数。
我的心跳猛然加快,抓起他的衣服便逃到了洗手间。
这样的情景太暧mei,我还不习惯。
我呆呆地看着墙上的镜子,手无意识地搓着肖怀远的衣服,直到手心传来阵阵疼痛,低头一看,才发现手腕到手心的地方已经被搓伤,泛着丝丝血渍。
我手忙脚乱地将衣服洗好,烘干,熨平,再放到床头柜上。
床头柜上的时钟已经两点,喧哗了一天的大街终于沉寂了下来,偶尔有猫的声音尖叫着从窗外呼啸而过。
我打了个哈欠,拿起包准备回学校。然而脚刚踏了出去,又收了回来。
夜太静了,仿佛能听到空气流动的声音,而我的心跳越来越快。一个个恐怖的画面像电影一样窜进我的脑子里。
纵使身后的人让我如何不自在,也总比以身试险好。
我重新关上房门,在衣柜里找了一床毯子,将自己裹成一个大大的粽子,倒进沙发里。沙发很软和,我却无论如何也睡不着。黑暗中那道此起彼伏的呼噜声,将我的睡意驱散殆尽。于是我只得睁大着眼,望着黑漆漆的天花板出神。
不知盯了多久,我的眼睛终于疲倦了,隐隐有些发胀,只得微微敛着,闭目养神。没想到这一瞌,便睡着了。
刚睡着,对面的床上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,紧接着啪的一声,壁灯打开,突如其来的光亮晃得我眼花。
我的神经顿时绷成一根弦。
肖怀远摸索着起床。
我全身的毛孔都竖了起来,斜眯着眼,紧紧地盯着眼前的人,手不自觉地握成拳。
肖怀远摸索着倒了一杯水,又攀着墙去了洗手间。
我握成拳头的手松了开来。
自始至终,肖怀远都没往沙发上看过一眼。
不过经此一吓,我再无睡意,睁着眼只盼着快快天亮。好不容易熬到天边泛起了鱼肚白,我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下来,暗暗松了口气,困意随之而来,眼皮一沉,重重地合在一起,沉沉睡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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