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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天,我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来到酒店。虽然没有谈过恋爱,但我知道这意味着什么。这世上就没有天上掉馅儿饼的好事,通常只有言情小说里才会上演这样的戏码。
一整个上午,我的胸口就像揣着一只活蹦乱跳的兔子,怦怦地跳个不停,眼睛有意无意地便去瞟门口。幸好,直到有客人来,还没有看到那抹身影,我轻轻地松了口气。
爱情于我,只是奢侈。
如果没有八岁那年的变故,我想我现在的心情一定是满心雀跃。灰姑娘遇上白马王子,那是每一个少女的梦寐以求的梦想。
只可惜我已经不是少女,早就过了怀春的年龄。并不是每一个花儿般年龄的女孩都有一颗花儿般的心,我的心早在母亲和姐姐离开的时候,已经伤得千疮百孔。
一连几天,肖怀远都没有来酒店,我原本还胡思乱想的念头便安静了下来,也许人家只是一时兴起,想调剂一下生活的乐趣,我却傻乎乎地当真。
倒是旁边的林朵,整天失魂落魄,望眼欲穿的样子,让人为之动容。好些时候,我都怀疑她会不会化身望夫石,花容惨淡模样我见犹怜。
这样的林朵竟然平添了几分生动,让我想起了另一个女人,也是这般楚楚动人,翦水似的明眸像一潭泛着碧波的湖水,让人情不自禁地沉沦。
自从父亲邂逅了那双明眸后,就再也无法自拔。
那一年,我才八岁,只知道成天跟在一帮小屁孩的后面疯跑,上树捉鸟,下河捞鱼,无忧无虑的年龄,浑然不知正有一股无形的硝烟向我飘来。
我至今想起母亲死去的样子还会浑身打颤。
脸色青紫,手脚冰凉,偶尔还可闻到一股农药的恶臭。
外公,外婆,姨妈端坐在客厅的上方,父亲垂着头,像个受审的囚犯。这像极了电视中包青天审犯人的情景。
小小的我看到这一幕,笑开了,眼泪含在眼眶里,笑在一屋的人慌了手脚。
姨妈怕我小小的心灵受了创伤,将我揽进怀里,拍着我的后背,轻声哄着:“别怕,别怕!妈妈没有了,还有姨妈呢!”
没有人明白我当时的心情,眼泪明明蓄势待发,鼻子也是酸酸的,却哭不出来。
一夜之间。我从天真无邪的小屁孩长成一个懂事的孩子,不再和一帮孩子疯跑,每天放了学便做作业。
我的成绩越来越好,说的话却越来越少。
有一段时间,老师怀疑我得了自闭症,要求我的父亲带我去做检查。去检查的路上,我逃了。父亲要打我,幸好姐姐将我藏了起来,才避免了一顿皮肉之苦。
这个世上,只有三个人最疼我,母亲,姨妈,还有姐姐。
想着想着,我便出了神,直到有一个身影挡住了我眼前的阳光。
肖怀远的双眼眯成一条线,嘴角弯弯地站在我的面前,那神情,就像是研究他的实验品。
我马上清醒过来,来不及微笑,如一只惊慌失措的小鹿,等着猎人猎杀。
肖怀远笑得更加邪魅,揶揄地问道:“想什么呢?这么出神!”
我一慌神,便将心里的想法说了出来:“在想望夫石什么时候被点化成人。”
肖怀远的嘴角抿了抿,又看了我几眼,讪讪地走了。
不一会儿,领班来传话,要我去一趟总经理室。
我心里七上八下的,不知道他找我有什么事,会不会因为我上班走神而处罚我?在林朵幸灾乐祸的目光里,我惴惴不安地去了总经理室。
敲开门,肖怀远坐在办公椅里,手上拿着一份文件,正襟危坐,一点也不像平时玩世不恭的样子。
我毕恭毕敬地站在办公桌前,等着老板发话。我甚至在想,如果他因为我走神而处罚我的话,我一定会拍拍屁股马上走人。
他示意我坐下,将那份文件递给我。
文件的标题绚得我眼花,我以为是看错了,又看了一遍,上面写得清清楚楚:因工作需要,叶舒调到总经办任秘书一职。
秘书?小蜜!
我的脑海里迅速窜过这个念头。我就说吧,这世上不可能有免费的午餐。无事献殷勤,非奸即盗。果然应了那句话!
我啪的一声将文件掷到他的面前,闪人。
大概是我的动作太猛,文件的边角刮到了他的下巴。他皱了皱眉,问道:“不敢担此重任?”
又是激将法?可惜这次我再也不会上当了。
我优雅地转身,嘴角扬起一抹轻蔑的笑,“肖总,你看错人了!”
肖怀远站起身,双手背在背后,踱到我的面前,深深地看我一眼,嘴唇一勾,讥诮地笑道:“不是我看错了,而是你想错了吧?这上面把你的工作范围写得清清楚楚,好像没有你想的那一样工作!”
我的脸上马上飞出两朵红霞,真希望有个地洞可以钻进去,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么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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