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和傅友文虽然有革命般的友谊,但对于进步的机会,傅友文可没打算那么大方无私地共享,况且这种事情……也是给那群淮西勋贵下的一个套,无论如何不能从他傅友文嘴里说出去。
“是,老爷。”管家应了声,缓缓退去。
而傅友文则是赶紧朝自己房间回去。
顺带着招呼院子里的下人把这一套茶桌、躺椅……以及地上的瓜子皮赶紧收拾收拾干净。
管家时间把控得很是不错。
院子里被收拾干净、傅友文也做好了一副虚弱得卧病在床的样子,詹徽这才被管家缓缓引了进来。
“咳咳!咳咳咳咳咳咳!”
“唉……这人老了,身体就是不得劲……老夫……老夫还等着进宫见陛下去呢!咳咳咳咳……”
“……”
门一被推开,傅友文当场就直接演起来了。
多年老油条的演技自然不带差的,詹徽听着这声儿,都有些将信将疑,他走到傅友文床榻面前:“老傅,你这……真的还装的?”
“咳咳咳……什么真的装的……这种事儿还能有假?”
“话说回来,咳咳……你不是和其他同僚一起在乾清宫门口长跪死谏么?怎么今日……咳咳,有空来看老夫?”
傅友文一边干咳,一边明知故问。
以他这老油条的心眼子,这几天乾清宫门口是个什么发展状况,他早一清二楚。
而傅友文问起此事。
詹徽面上不由得露出苦涩的笑意,本想开口吐槽吐槽、吐吐苦水,最终却好似是一言难尽的样子,只化作一声长叹:“嗐……别提了……”
而当詹徽低头叹气的时候。
却似是突然发现了什么,抬起头来,双眼微眯着看向傅友文:“呵!老傅,你果然是装的!”
“搞得这么一副缠绵病榻的样子,你身上盖的这床棉被能如此齐整?上面的折痕都还没消失呐,刚打开的吧!”
“你这装得真像啊!在这里一个劲儿地咳,我都差点被你给骗住了!”
詹徽指着傅友文身上盖的被子,差点都被他气笑了。
与此同时。
心中却已经开始暗暗琢磨起来:「刚跪没多久,就这么果断地装晕……这老东西果然有点什么!」
被发现了破绽。
傅友文脸上神情不自然微微一滞,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被子,更是有些心虚起来,在心里暗骂了一句,没想到自己破绽出在了这儿。
此刻却也只能僵硬地笑了笑:“什么装不装的,这……刚刚新换没多久的。”
詹徽白了他一眼:“哟,傅老大人又不咳啦?”
他多擅长察言观色?往往一点点蛛丝马迹就能抓住重点,更何况这越露越多的破绽?
“咳咳咳咳咳咳!”傅友文赶紧咳了几下,但他自己也知道这完全就是「此地无银三百两」,心中暗道不妙不妙。
却在此时。
管家再次进了房间禀报:“老爷、詹大人,都察院右都御史袁大人在府外求见。”
“袁泰?”
“老夫与他素无深交。”傅友文面露出些许疑惑。
管家道:“回老爷话,袁大人说他来此本是为了找詹大人的,还说若能在咱们府上彼此相谈,那便再好不过了。”
詹徽心下自然知道袁泰来这里是做什么来的。
他与袁泰同为都察院的左右都御史,对袁泰性子再了解不过,是个纯喷子,却也是个实心做事的老实人,比谁都固执,比谁都认死理,也比谁都有公心——即便之前都已经被陛下从乾清宫叉了出去,这次该头铁一样头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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