郑芝龙还南洋击败了和兰人一事,很快通过吕大器传播到了内阁以及六部。
内阁中,战报被传阅得卷了边...
“红衣大炮齐射三轮,复仇女神号即碎如齑粉...水师提督郑芝龙率军焚联军战舰十二艘,夷兵跳水逃生...”
工部侍郎毕懋康也在这儿,闻言欣慰,他们工部辛苦制造的这些火器,当真是比红毛番的要高明不少,也不枉陛下对他们的期望啊。
户部尚书郑三俊却是盯着战报上一行小字皱眉,火药耗费八千斤,这哪里是打仗,这是烧银子啊!
就算眼下朝廷不差银子,却也没有这般花用的。
“不用愁银子的事,”倪元璐似是知晓郑三俊的心思,笑着道:“虽然给了郑芝龙不少火药,但他也送回来了不少金子,都是从红毛番手中缴获的。”
“哎,好在如今海商这一块,是真的给朝廷带来了不少收入,要不然啊,就算有这些金子贴补,若要再南洋继续,怕也是悬。”
倪元璐点头,收了笑意,“只是如今水师,郑氏一家独大,如此下去...”
倪元璐这话说完,诸人俱是沉默了下来。
确实,郑芝龙的水师有三万,战舰也有一百来艘,此次还没全部带出海呢,要不然啊,还不知再要多加多少银钱。
“放心,陛下心中定然都有成算,郑芝龙此次立下大功,就算要防备些什么,也得等他回京了再说!”卢象升听后开口。
伴随着战报送到内阁的还有咖啡豆一事。
“下官今日闻到些味道,的确是有一股焦香,下官见陛下见到这豆子很是兴奋,看来的确是能用之物。”吕大器说道。
“夷人之物,怎比得上我大明的?那咖啡豆是泡水喝?我大明光茶叶就有几百种,想来也不是什么特别稀罕之物。”范复粹摇头道。
“看战报上说的,咖啡豆在南洋被称为黑金,想来也是值钱,届时说不准也能利用一番,说不定可以为朝廷再增加些收入。”郑三俊可不管这东西好喝不好喝,能不能比得上茶叶,只要能赚钱,就是好东西。
正说着,王承恩捧着一个金漆托盘就进了内阁,“诸位阁老,陛下口谕,郑将军自南洋寻来黑金名为咖啡,特赐内阁六部共饮。”
说什么来什么,六个阁臣以及吕大器、毕懋康二人看向托盘,上头有一个琉璃壶,壶中是黑色的液体,看着就像熬出来的药一般。
不过散发的味道的确是独特,比药味可要好闻多了。
仆从取来几个杯子,将黑色液体倒入杯中,王承恩又把牛乳和糖放下,道:“陛下说了,诸位大人若是嫌苦,可加糖和牛乳再饮。”
“南洋那儿...是怎么喝的?”郑三俊朝王承恩问道。
王承恩躬了躬身,小声回道:“听陛下说,好似南洋那儿除了加糖,还可以兑酒,但奴婢瞧陛下,什么都没加就这么喝了。”
“什么都没加?”郑三俊听着,既然陛下什么都不加,那自己就同陛下一般喝吧。
他端起自己那杯,小心得抿了一口,瞬间五官扭曲,“这...这比太医院的汤药还苦,陛下是怎么喝下去的?”
范复粹看着自己面前那一杯,并不情愿喝,但既然陛下命王承恩送来了,也不能不给陛下这个面子,他吩咐仆从取一壶酒来,“南洋喝这喝惯了,既然他们加酒,或许加了酒味道能好一些。”
宫中御酒很快送到,范复粹往里头加了一些,拿起杯盏晃了晃,继而深吸一口气,凑到唇边一口闷完,而后当场打了个激灵,眼睛瞪得好似铜铃,“嘶—这什么玩...”
他适时住了口,立即倒了茶水漱口,但感觉喉咙口总有奇怪的味道萦绕不去。
“南洋的酒同咱们的酒定然不同,过几日去买一壶南洋酒再试试。”倪元璐笑着替范复粹解围。
他没有勉强自己,朝王承恩请教该加多少糖和牛乳,王承恩根据自己的印象,按照嫔妃的用法为倪元璐加了不少,诸人都看着倪元璐,看他这般喝会有什么反应。
倪元璐端起杯盏喝了一口,面容并无什么苦涩难言之感,他咋了咋舌,好似意犹未尽,又连喝几口,其后还点头笑着道:“如此,味道却也难得,是不曾尝过的滋味。”
听他这么说后,其余人也不逞强,纷纷加了糖和牛乳在杯中,虽然仍觉得苦涩,但到底比另两人喝的要容易下口多了。
“南洋异水色如漆,官窑煎来胜菊汤,莫道此中滋味苦,庙堂醒得是君王!”
倪元璐这夜没能睡得着,翻来覆去之后,起身写下一首诗,同时下定决心,今后陛下若是再赐咖啡,就算惹怒陛下,也是要推辞的了。
翌日早朝,睡眠不足的诸人俱是神情恹恹地入了皇极门,不想闻到熟悉的味道,只见皇极门旁站着几个小黄门,他们手中俱是托着漆盘,上面放着的,不是咖啡又是什么?
不过今日不同,皇帝没有下令必须得喝,而是自愿为主,愿意尝试的可以尝试一下,不愿意的也不勉强。
昨日尝过的,今日识相婉拒,继而快步通过皇极门站到了自己位子上,其余大臣们心下好奇,对于陛下这番操作,不免想得又多了些。
若不喝,待会说不定陛下会问些什么,自己答不上来,自己在陛下面前的印象,是不是得打折扣啊!
如此想着,大多数人都喝了一小口。
对,只有一小口,毕竟朱由检只得了一橡木桶,且还不知道大明什么时候能培植成功,他也实在舍不得分享太多。
不过也就这一小口,诸臣多是龇牙咧嘴,觉得同喝药没什么区别。
李自成走进皇极殿的时候,瞄了一眼黑色的咖啡,继而头也不回地朝前走去。
谁知道皇帝打得什么主意,反正外头的东西,他是绝对不会进口的。
当然,小黄门中也有人负责记录,谁喝了谁没喝,他们届时都会禀报给朱由检。
朱由检也不是要看谁听话,只不过就想测试一下新的东西对于这些大臣的吸引力。
这日的朝会,朱由检只简单说了下郑芝龙在南洋大胜一事,至于大胜之后的安排,他还得同内阁商议了再定。
而这日的朝会,朱由检有另一件事同他们商议。
“李过跟随周遇吉剿灭宁夏沙匪,斩首三百,然误毁田地,致使无辜百姓因救火烧伤,臣以为,功过相抵,不该封赏。”兵部一大臣上奏说道。
李自成听到李过的名字,眉毛挑了一下,他们几人调任之后,他就并未同他们有过联系,没想到李过竟然随周遇吉剿匪,不过想来手段不大正当,这误毁田地,怕也是美化之后的说辞。
“李过不改流贼心性,毁坏百姓田地,臣以为,不止不能封赏,还应革职问罪,以谢天下!”御史大夫出列道。
户部一官员也立即道:“若赏此辈,则官员皆效仿,民心尽失啊陛下!”
说完,户部这官员还不经意朝李自成瞟了一眼,眼神中尽显鄙夷神色。
“匪患不除,死伤更重,非常之时,当用非常之法。”武将这边,却有人替李过说话。
“几位大人若觉得不妥,不若亲赴前线,试试剿匪的文雅法子如何?”
皇极殿前因为这件事争执了起来,其实这在平时不过是件小事,此次争论无非因为李过的身份特殊,这些大臣们除了考虑大明刑法之外,还要揣摩皇帝的心思。
当真不是容易的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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